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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亮,你再睡一会儿。”楚延琛伸手抚了下赵清婉的鬓发,轻声回道。

  赵清婉脑子里朦朦胧胧的,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而后又拉了拉楚延琛的衣袖,从被衾中伸出手,摸了摸楚延琛的额头,含糊地道:“烧退了,你记得多穿点,别冻着了。”

  楚延琛笑着将赵清婉的手握住,又放进被衾里,温声道:“好。”

  这话刚刚应下,便看到赵清婉转了转头,就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那睡得略微发红的面颊,看得人可怜又可爱。

  楚延琛低低笑了一声,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出了舱门,来到船头,望着浩荡波澜的江面,带着冷意的江风迎面出来。楚延琛拢了下深色的披风,看着晨雾慢慢褪去,这时候,船上已经有不少人都起来了,走在船板上的护卫看到楚延琛,便就躬身一礼。

  “嘿,怎的起得这么早?”常旭凑过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调侃,昨夜里捣腾出的笑话,早就在船上传开了,不过其他人不敢在楚延琛的面前显露出来那一份好笑。

  而常旭同楚延琛走得近,虽说昨夜里的闹剧是因他而起,可是他此刻却没有半分得不好意思,嘀嘀咕咕地道:“怀瑾,公主的武艺不错呀。”

  楚延琛瞥了一眼常旭,面上的神情一片平静,清冷地道:“你是想和殿下切磋一下?”

  常旭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地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这样的人吗?殿下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同我切磋?”

  “哦,你打不过殿下。”楚延琛笑着随口接了一句。他同常旭是多年好友,对于常旭好胜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很了解的,若非是打不过人,他定不会抬出身份来说道的。

  常旭拧了拧眉头,似乎是打算斟酌一下言语,与楚延琛好好解释:“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公主一个姑娘家,我这下手,也不能”

  楚延琛转过头,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而后截断常旭的话头,道:“我知道了,你尽全力也不一定打得过公主。”

  “不是,这个,怎么说”常旭似乎有些急了,他比划了一下手,疾声道,“毕竟我这习得是杀人,公主不一样,你看我总不能下杀手,对吧?”

  楚延琛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常旭解释的声音慢慢淡了下去,随后楚延琛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同公主切磋过了?”

  常旭沉默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略微飘移,而后小声地吐出一句话:“其实,公主是我师姐。”

  楚延琛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似乎是反应不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这事儿他从未听常旭说过,平日里也未见赵清婉提起来过。

  察觉到楚延琛的疑惑,常旭面上闪过一抹赫然,低低地道:“师姐虽然比我年纪小,但是入门早,她有一副习武好根骨,用我们师父的话来说,那就是天生武才,恰好当年师姐闹着说要习武,陛下便请人找了师父,那时候我尚未入门,师父见过师姐后,发现师姐的习武天赋,便就欣喜收下了师姐。我后来才入了门,也就是我们这一脉最后的关门弟子。”

  “平日里,师姐很少拿这事儿出来说,所以知道的人也很少。”

  楚延琛笑了笑,而后便见着常旭懊恼地道:“也就差那么两日,若是师父早两日见到我,便是我先入门了。”

  “这样说来,那你是不是应该喊我一声姐夫?”楚延琛语带调侃地问了一句。

  常旭没好气地瞥了楚延琛一眼,而后又正了正色,道:“对了,如今逮着一条送上门的傻鱼,你也不必冒险了吧?”

  楚延琛想到昨夜赵清婉那絮絮叨叨的叮嘱,他的唇边荡开一抹浅淡的笑,眉眼间带着些许轻松,点点头,道:“暂且等着人来吧。”

  “燕小小,我们关着,这消息该怎么让那一位齐四公子知道?”常旭皱了下眉头,他们这一伙人,消息保密得太过扎实,如今倒是因此起了难处。

  听到常旭的询问,楚延琛轻笑一声,道:“你放心,他总会知道的,消息裹得严实点也好,摸不清底细,对方才会有所忌惮。”

  “这消息,裹得那般严实,人不就是白关着了。”

  “呵呵,昨夜里,有一位没上船的水猴子扒在船底,现下应该是将消息递给那一位齐四公子了。”

  正如楚延琛说的那般,那一位扒在船底逃过一劫的水猴子,是燕小小的心腹,也是贼匪里唯一一个知道燕小小是齐四公子的人。人生得黑瘦,水下功夫极好,因此人称黑鱼。昨夜里他听从燕小小的吩咐,在水底候着,等到燕小小发了信号,才会上船。

  然而,他等了许久,等到浑身冰冷,却只看到被人抛进江中的麻袋,那些麻袋不用看,他都知道是什么,心中一惊,知道出事了,更是不敢做声,扒拉在船底边,一直等到了一切都平复了,才哆嗦着离开。

  到了清晨,那一艘停靠在码头的船已然消失了。换了一身衣裳摸回来的黑鱼站在码头边,看着空荡荡的江面,心头的惧怕一层高过一层,这一层层的骇怕几乎将他淹没,他微微哆嗦着身子,那一张本是黝黑的脸,甚至都透出了一抹的惨白。

  昨夜扔下江的麻袋有十九个,他知道上船的有二十人,故而想着燕头儿是不是逃出来了,他在这码头边守了许久,却始终看不到上船后唯一的一个活口回来。

  死去的人入了江,活着的人与船一同消失不见。黑鱼这一刻可以确定一件事,昨夜里他们这一行人全都栽了。

  黑鱼握紧冰冷颤抖的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家那一位纵横多年未曾吃亏的燕头儿会就此栽了,他心中一琢磨,即刻离开码头,换了装束后匆忙出了州城。

  他不敢声张,不过是买了一匹马,沿着山路前行,昼夜不歇,避开流民,又躲开匪贼,餐风露宿,整整行了两天,才赶到江南道的一座行郡。

  入了一座客栈,他并没有见到齐家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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