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喧杂,惊惑将吏;八曰勇不受制,专而陵上。”
“九曰侵竭府库,擅给其财。此九者,三军之蠹,有之必败也。”①
“今将九罪明之,若有犯,或杀或打或逐,决不轻饶。”
存玉立下九令和九罪,令不可违,罪不能恕。
赵参军念完之后垂手侍立一侧,存玉一团和气,轻声道:
“大家若有什么觉得不妥的,趁现在说了吧,毕竟军令如山,下达之后就不可更改了。”
薛尉第一个出声:“大人思虑周全,我没有什么觉得不合适的。”
这时众人才惊觉她是有备而来的,顿时都坐不住了。
有人正要开口。
存玉状似不经意地摸过自己的相印,方正的玉四角尖锐,折射出冷光,一旁是明晃晃的圣旨。
她扫了那人一眼,那人就像被浇了盆冷水,看着桌案上的两件物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存玉柔声道:“既然都没有异议,那从今日起便施行吧。”
“不论你们先前是哪里的兵,哪里的将,都必须依着这里的军规行事。”
“各位也尽快传令下去,让自己的兵都清楚新规。”
“我丑话说在前头,最好诸位都别犯什么事,你我共事一场,要亲手处置个谁,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但要是真有人犯事了。”存玉停住,一一看过这营帐里的人,“我也是不会容情的。”
可没想到第才二天,军中就见了血。
军规中严令规定不准狎妓,也因此遣散了军妓营,但步兵中有三个校尉不以为意,在天黑后堂而皇之地进城闝倡②。
他们被巡查的抓了个现行,按军规,他们应受两百军杖,逐出军营。
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三人的上峰崔燃跪在大帐外求饶,声称军中狎妓是常事,不应有此重罚。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也出来求情,大多都是在说军法太严需徐徐图之,这样急功近利只会自寻死路。
深春的尾巴扫过军营,四月的燥意在沉闷的午后钻进人心里,闹得人又痒又烦。
行走在路上时有飘来的试探目光,传出指令时有士兵自以为隐蔽的打量视线,还有路边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营帐里。
“崔校尉降职,杖三十。”
存玉展开素纸,写下军令:“一罪任由属下触法,二罪有意包庇,三罪不知悔改。”
“那三人不可轻放,崔燃也不能好过。”
赵参军看着萧存玉笔走龙蛇,手心浸满了汗:“大人,何必呢?”
“自古以来就没有几支军队不准狎妓,大多数军队甚至会在战胜后准士兵任意劫掠,大人怎么非要行不可能之事?”
赵参军被帐外跪着的一群人吓没了大半胆子:“就算大人执意要立这个军规,也该留些余地,军营中不准便足够了,在营外就别管了。”
沉重的风吹开帷帐的一条缝,存玉从缝隙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崔燃,她冷声道:“自古以来确实没有几支禁狎妓的军队,但那些军队无一不是能以一当百的精锐之师。”
“武侯的镇北军,穆公的原家军,难道不都是先贤留下的例子吗?”
她执笔写完最后一个字,不顾赵参军的慌乱,拿起大印正正盖上。
“军中狎妓,只会使士气低落,人心不齐。”
“况且你真以为他们是为着这事才大张旗鼓的吗?”墨迹半干,存玉搁好毛笔,“不过是借着此事来试试我的军规到底严不严。”
赵参军怔住,存玉折好军令:“今日我退一步,明日他们就敢进百步。”
她把军令递给赵参军:“带着禁军去处理此事吧。”
“至于那些跪在外面的人,爱跪就一直跪着吧。”
赵参军咬了咬牙,拿过军令:“是。”
不一会儿,营地里传来打板子的声音和高昂的惨叫声,存玉置若罔闻,径自看着公文。
为了处置曹瑜死后的事情,朝廷派了大理寺的人来,为首的正好是朱琮礼,他已在路上了。
公文中写的是皇帝对此事的处置方法,诸曹瑜九族,彻查其亲朋故旧及军中交好之人。
曹瑜的九族已全部下狱了,他家中的仆妇们,也都在临汾的监牢中候审。
其中不少人已自尽了,毕竟主家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知情不报,最好的后果也是流放千里。
至于曹子安,因为有存玉上书给她求请,所以不受此事牵连。
存玉想起那天跪在地上哭号的身影,被这样赦免,她也不一定愿意吧。
要想保住她的命,就必须言明她杀死曹瑜的实情,弑父这两个字,会陪着她走完余生。
存玉出了会神,听说曹子安在清河街做香料生意,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她放下公文,按了按头侧。
知云和沈雁带了一千兵去函谷关江风那儿买马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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