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还有第二个敢逃婚的女子吗?”
周围不少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面上都露出了嫌恶之色,唏嘘不止。
存玉侧头避着刀尖,余光看到人堆里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慢慢靠近。
她稍稍松了口气,自己被何必成的手勒得喘不过气来,还不敢大口呼吸,眼前已经发黑了。
知云看到她面色变白,手攥得更紧了,强撑镇定地对着何必成循循善诱:“三叔想要钱是吗,那你挟持我更划算不是吗,不远处就是何氏钱庄,你把它搬空都可以。”
“你先把刀放下,我给你作保,绝对没有人会怪罪你的。”
两个着便服的金吾卫已经快走到何必成身旁了,何必成脸上也闪出了犹豫之色。
知云心跳加快,她看着其中一人已经抬起的手咽了咽口水,可何必成脸上的犹豫又马上换成了疯狂,他嘶哑大叫: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钱没有,身份没有,赖富也跑了,我孤身一人什么也不怕。”
“你给我作保有什么用,以为我不知道我挟持的是一品官吗?束手后我只有死,被凌迟都不为过。”
他手里的刀用力了几分,存玉感到一阵刺痛,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液体滑落。
何必成看到知云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畅快地笑出来:“风光无限的何家大小姐也有今天啊,怕他死是吗,那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割下他的头颅的。”
“只是有一点可惜了,怎么抓到手的不是你呢,我还真想看看你死在我手里的样子。”
存玉头脑发晕,她一支手从袖子里摩挲着,已经快要拿出步摇了,知云看到她的手还在动,刚才一瞬间涌出的恐慌感褪去几分,何必成还在笑,一个金吾卫已经摸到他身后了。
知云突然大喊一声:“三叔!”
何必成一愣,那个金吾卫瞅准这个机会赶紧一脚踹上去,存玉脖颈的禁锢一松,她马上向后退去离开他,慌乱中何必成的手从她身前贴着滑过。
“存玉!”知云两步跑过来撑住她快要软倒的身体,语气快要哭出来了。
存玉的窒息感消去,猛咳了几声站好,抬手捂住脖上的伤口:“没事的,只是皮外伤。”
知云眼角盈满泪,不容拒绝地扒下她的手,看到伤口处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肉已经外翻了一层。
存玉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真的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何必成晕在地上,两个人拿出绳子合力绑住他。
一个金吾卫上前对着存玉出示了令牌:“萧大人,末将在金吾卫秦将军麾下,听到有百姓来报案便来捉拿歹人。”
他看一眼被打晕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不知此人该如何处理?”
知云用手帕摁在存玉还流血的伤口上止血,存玉刚想开口便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知云含泪瞪了她一眼,让她别说话,然后侧头对金吾卫说:“拖去大理寺。”
存玉轻轻点头同意。
更多的禁军赶来将人群隔开在外面,马夫带着宋大夫小跑着赶来。
宋大夫满头都是汗,存玉坐在路边的小板凳让他看伤口,她提醒道:“还有知云的手腕,也受伤了。”
有人蹲下搜何必成的身,搜出一张折起来的纸,他打开后面色大变,跑过来递给存玉。
知云接过来展开在存玉眼前和她一起看。
——何三爷,大小姐对你怀恨在心,现在仗着萧阁老的势要对你赶尽杀绝,你好自为之吧。
是一句字迹潦草的话。
知云注意到纸张的一角上是一个玉兰花的图案,她的指尖在纸上碾过:“这是徽州产出的松花笺,贵重无比,一寸值一金。”
存玉凝眸分辨上面的字迹,没有任何头绪。
宋大夫敷上止血药后包扎好伤口:“幸好没伤到筋骨,每天换一次药,半个月不要碰水,也不要抓挠。”
他又抬起知云的手摸她青紫的位置:“没有大事,我把骨头扳回来就好。”
话音未落,手上一使劲,骨头随之发出了一声脆响,知云痛呼一声。
宋大夫收回手,整理药箱:“好了,我先走了。”
存玉心疼地摸摸知云的手腕:“疼吗?”
知云强忍眼泪:“不疼。”
存玉转头担忧地问宋大夫:“她还青紫了一块呢,真的不用上点药吗?”
宋大夫很冷漠:“不用。”
他转身要走,此时地上的何必成却悠悠转醒,金吾卫仓促之下的力度不足以让他晕太长时间,他睁开眼看到自己手脚已经被绑起来了,身前是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男人。
他虚握自己的手,回想起刚才昏过去前手仓促滑过的地方,虽然只是浅浅滑过,但他在欢场里作乐了半辈子,怎么会分不清男女。
何必成的眼里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回过神后他简直要大笑出声,上天待他不薄啊!
知晓了这样一个秘密,他一下子无畏起来了,贪婪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叫嚣着。
他看着那边的人,这可是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虞朝丞相,比自己那个只有钱的侄女不知贵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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