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过去了,存玉还在忙,不论什么时候去找她,她都推脱自己有事在忙。
知云敏锐地察觉到她在躲自己,可是为什么呢,明明前几天还那么开心的。
是自己太心急了,还是她发现自己的心意了
知云发现,当存玉有意躲着她时,自己连她的影子也见不到。
“何姑娘,何姑娘”
佩月阁的胡掌柜正在使出浑身解数为知云展示手里新制的胭脂,却发现她神色恍惚地看着桌子上朱红的脂粉发起呆来。
小言身后碰了她一下知云如梦方醒:“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
另一处,政事堂里,存玉的书案上已经没有什么亟待办理的公务了。
她扶了扶额,从身后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来,翻看两页,却发现自己脑海里的知云怎么也赶不走。
她抿紧双唇,怎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她太没有戒心了,才会这么轻易被一个骗子牵动心绪吗?
或者是因为她这一路走来太孤寂了,所以才会珍惜这样的虚情假意吗?
敲门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存玉的思绪,她抬头看到张侍中正在门外。
“进来吧,是有什么事吗?”
张侍中笑容满面:“大人,舍弟明天要参加琼林宴,下官想告假一天。”
存玉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现在才惊觉明天已经到琼林宴的日子了。
“记得把公事交接好。”
“是,大人。”
在厅房里一直待到夜幕低垂,存玉才出了府门。
府衙门上挂着的昏黄灯笼晕染出一层微光,存玉看到自己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走到马车旁,今天一天的倦怠感在她身体里充盈,她疲于思考,只想沉入梦乡里逃避。
“管家,一会儿快点驾车。”
她没听到回话,转头一看,是知云立在马车的另一边,正看着她。
“大人。”
存玉惊了一下,然后淡淡地问:“怎么是你在”
说完就想上车去躲开这样的情景。
知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但她知道就算有天大的误会,她也得见到存玉的面才能解释,所以她烦请了管家今日让她来府衙接人。
可是,她看到的是存玉脸上的冷漠与疏远,她觉得心里好像被刺痛了一下。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她无措地伸出手,想触碰她却又缩回来,只轻轻地再叫了一句:“大人。”
她脸上的茫然和悲伤落入存玉眼里,在一瞬间点燃了她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昏暗的夜里,存玉嗤笑一声:“姑娘在难过什么。”
“难过我没有像你期待的那样一直落在你的陷阱里吗?”
“你骗我这么久,真的以为我不会发现吗?”
“还是说在你何知云眼里,我是天下第一好骗的蠢人”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不是叫何知云还不一定呢,毕竟江宁何家可没有一个叫何知云的女儿。”
锋利的话语如刀剑挥舞,在几尺之间伤人又伤己。
“不,不是的。”知云在瞬息之间明白了她在生什么气。
“我确实隐瞒了身份,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是为了保住父亲的家产才上京来的,我说自己是江宁何家的女儿只是为了不被族中长辈发现。”
听着她焦急的声音,存玉并没有被轻易安抚,而是轻轻开口:“那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知云噎住了,为什么呢?
因为她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因为她沉溺在温柔乡里忘记了自己还是江宁的何家孤女。
因为她直到她现在才意识到,欺骗和隐瞒对萧存玉来说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我,我......”她心里后悔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冰冷的月亮悬挂在黑色天幕上,银辉洒落,存玉等着她的解释,可是却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讥讽地笑出来,果然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还会抱有期待呢?
知云的怀里还装着那枚自己亲手雕刻的玉佩,可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个惊喜了。
她飞快地思考,要怎样才能挽留她呢?
萧存玉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转身就走了。
......
第二天,琼林宴如期举行。
琼林苑里,葱茏的林木掩映着流动的清溪,彼时斜日欲坠,湖光山色里,踌躇满志的新科进士们欢声笑语不断。
赏景联诗,饮酒作画,觥筹交错中众人春风得意。
皇帝在宴会开始时来此地授过官后就走了,如今这里只有进士们和一些或贪图热闹,或为了拉拢人才的官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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