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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首!张家台张居正!”

  “张居正是谁啊?”

  “就那个张白圭张江陵!”

  “小三元啊!真是太厉害了!”

  “他才十三岁,未来真是一片光辉灿烂啊……”

  人群中,欢呼声、议论声、痛哭声不绝于耳。

  中秀才就代表着阶级的上升,短短的告示栏,显然容不下所有人的梦想。

  告示栏前,人生百态。

  从童生到秀才,只因榜上有名。

  十年寒窗苦读。

  张文明看着榜首的名字,他还记得当年自己考中秀才时的欣喜愉悦。

  不曾想,如今白圭乃是榜首。

  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一抹脸,露出抹笑来,从人群中挤出去,乐呵呵道:“中了!中了!想必你们也听见了。”

  “是,那我们回了。”

  几人回小院,神情都有些激动,这可是难得的喜事。

  但考试多了,真有些懒得庆祝的意思。

  因为夫子不在了。

  这样光宗耀祖的大喜事,突然间就失了几分光彩。

  众人对视一眼,面上的喜色落下。

  *

  隔日一大早,众人换了衣衫,便坐上马车往张家台走去。

  因为要回林宅祭祀,几人穿着白绫袄,很是素净,就连滚边也是浅绿色,低调极了。

  赵云惜替四个孩子理了理衣襟,温温柔柔地打量着。

  四人时常久坐,瞧着格外文气。

  但白圭和叶珣的相貌极盛,如今年岁上来了,更是能显现出来。

  赵淙和林子境也极为不俗。

  赵淙慢慢地有点像她这个姑姑了,而林子境随了林修然,更是面容俊秀,让人不禁想,夫子年轻时,是否也这样书生意气,满脸稚嫩。

  “我儿真好看。”她单拎出来夸了夸。

  张白圭闻言笑了,他骄矜地抬了抬下颌,笑眯眯道:“在娘心里,我可有一处不好?”

  赵云惜摇头,那确实没有。

  张文明:……

  那他就比较厉害了,和白圭完全相反。

  几人回林宅后,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房子还在,树还在,门前却只有甘玉竹带着林子坳迎他们了。

  “云娘。”甘玉竹下巴尖尖,虚虚一笑,尚未开口,就先掉泪。

  赵云惜见她还带着孝,平日里花团锦簇的女子,此时一身白绫袄,头上只别着一根银簪,上面还是白色绢花。

  “别哭。”赵云惜握住她的手。

  知道她的痛苦和煎熬。

  “走吧。”甘玉竹拿锦帕擦了擦眼泪,就带着众人往祖坟处去。

  “老夫人时常问我们要儿子,都被子坳给糊弄过去了。”甘玉竹用锦帕沾了沾眼泪。

  赵云惜无言。

  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更加苦痛些。

  几人将自己抄录的试卷拿出来,合着火纸,烧给林夫子。

  赵云惜发现,人的情绪真的会被消磨,刚开始,提起林夫子,她喉头就堵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如今只觉难过,却像是隔了一层雾,再没有当时的痛苦难抑。

  几人给林夫子烧了纸,告诉他近来考试成绩。

  他的死,在朝堂上溅起巨浪滔天。

  湛若水和王阳明并称王湛之学,同为心学,但道不同,他对林修然的死,也表示非常惋惜。

  特意修书一封,过来劝他,没成想,到底没留住。

  心学看似被暂时弹压,但学生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就等着合适的时机。

  如今,时机未到。

  过去好些日子,京中仍陆陆续续地来人吊唁,心学一时弹压不住,在朝堂中成燎原之势,轻易无人敢多说什么。

  整个氛围更是像暴风雨前那最后的宁静。

  *

  赵云惜陪了甘玉竹一日,瞧着她情绪稳定许多,能吃得下饭,喝得进水了,这才带着白圭、张文明回家去了。

  她甚至有些恍惚,觉得不敢置信,总觉得这一切还没有发生。

  明明,她一转身,他就会在的。

  初春的风,料峭。

  吹得人心口都跟着疼。

  几人回家后,就见菊月大娘刚好帮他们在打扫卫生。

  “你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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