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敏微微点头,尚家原本就是内务府世家,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颇有底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不至于白目到那种程度,几个纨绔子弟重要还是家族的前程重要?这根本不用选。她手底下不缺效力的世家,尚家只是得到好处最多的一家罢了,多的是人想要取而代之。
“主子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尚嬷嬷释然一笑,她那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胜在听话,背后又有主子撑腰,那些族老平日里倚老卖老不过是欺负她儿子老实,如今主子都发话了,他们定然不敢阳奉阴违的。
宜敏闻言也不再说这个话题,很多事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区区一个内务府世家,并不值得自己为此多费心思。她重新提起朱笔将自己面前的晋封名单重新抄录了一遍,然后放在一旁,等康熙来了之后再给他过目。接着取过一旁刚刚送来的公文继续批阅起来。
这是康熙那边送来的今年新晋官员请封诰命的名册,先由吏部和礼部根据该官员的履历确定其嫡母或正妻的诰命品级,再具奏上呈御览,最后康熙用印后圣旨册封。这些事往年一般都是康熙直接下旨,然后才把名单送到宜敏这里走个过场,让她知道目前有多少诰命夫人,免得年节觐见时出了纰漏。
如今她正位中宫,康熙便把这项权力给了她,以后内外命妇按制均由皇后统领,诰封和敕封名单需要送到坤宁宫,由宜敏核定品级后,再送到内阁用宝,一般来说康熙不会驳回中宫核准的结果,这项权利在手,其中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太大了。
诰命这种东西虽说是对官员的品级,一品至五品的官员称诰,六品至九品称敕。但是官员母妻一并敕封并不一定并不是固定的。毕竟朝廷官员太多,一般都是由他们上书请封诰命,朝廷则需视情况而定,并不是所有的官员夫人都能够得到诰命,只有正妻是必封的,继室只能封一位,如果该官员已经过世两位妻子,那么第三位是无法得到诰命的。毕竟朝廷的诰命不是大白菜,你一个男人要接二连三的死妻子,真当朝廷的诰命夫人不值钱吗?
宜敏细细阅览这份名单,对照自己的记忆,从中寻找前世所有印象的官员,将其请封的人名认真记下来,能在她记忆中出现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其家中女眷值得宜敏费些心思去了解,朝堂上的政务她暂时插不进手,但从内宅却能侧面了解一个人真正的品行,毕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并不少。
正当宜敏忙碌的时候,尚嬷嬷却去而复返,急匆匆的走到宜敏身边,附耳道:“主子,刚刚承乾宫的奴才来报,说是佟妃刚刚咳血不止,人怕是不成了。求主子指派御医过去看看。”
宜敏闻言不由眉头紧蹙。佟氏这女人可真会挑时候啊!不过这些年她的身体确实每况愈下,如今也不过就是吊命罢了。早在康熙十八年,佟妃被地狱化身的左院判发现中毒迹象,进而得知乌雅氏利用生克之法对佟妃下暗手时,他就断言佟妃必定大概活不过三年,能拖到现在恐怕已经是极限了。只是佟妃早不吐血晚不吐血,偏偏挑在大婚三日期间,还是内外命妇朝拜皇后的前一日病危,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尚嬷嬷面上带着气愤,恨声道:“主子,佟妃这些日子听说病情控制的还算不错,如今突然吐血,怕不是故意找晦气吧?”显然有这种想法的不仅是宜敏,想必任何得到这个消息的人也会如此作想。
这倒让宜敏有些转变了想法,佟妃这些年虽然脾气还是那么臭,但是面对自己倒还还算安分规矩。如今她封后已成定局,佟氏即使拼了性命也不过是给自己添点小堵,对她来说不但落不着半点好处,甚至可能因此被剥夺原本会有的死后哀荣,何苦来哉?
看来,佟氏也许是真不行了吧?宜敏心中微微慨叹,有点不是滋味,终于要结束了吗?佟氏上辈子跟自己并无深仇大恨,但是这辈子却对自己动了杀心恶意,差点让自己一尸两命,而自己也彻底报复了回去,让她一辈子都沉浸在不甘、怨愤、嫉妒之中,对康熙的感情求而不得,膝下无儿无女,对比前世好歹还有个胤禛作为安慰,今生的她真正一无所有。
“去请沈院正往承乾宫一行,让他们务必尽力!好歹拖过这两日再说。”宜敏垂下眼帘,遮盖其中复杂的心绪,淡淡的吩咐道。她不在意佟妃的死活,但是在这大好日子就是不行,相信沈行济会懂得自己的意思。
“嗻,老奴这就去办。”尚嬷嬷响亮地应了生,脚步生风地去了,表面上看着严肃,实则眼中满是愉悦,佟妃那个的女人终于要完蛋了,这些年她可是被承乾宫的各种骚操作恶心得够呛,整个大清后宫都没有哪个不盼着她死的,偏偏这女人病病歪歪硬是挺了这么久,要不是她挑的这日子实在膈应人,尚嬷嬷都想放鞭炮庆祝一下了。
“梧儿,你去趟乾清宫,将这事报给皇上知晓。”宜敏头也不抬地吩咐侍立一旁的大宫女,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一个佟氏早已无足轻重,从一开始她和康熙就没打算给她贵妃的尊位,只不过当养个闲人罢了。何况这些年佟氏真的是豁出去各种折腾,惹得康熙对她越发厌恶,等她死后能给个平谥都算是给母族面子了。
承乾宫
这座位于紫禁城东六宫的华丽殿宇,如今正愁云惨淡,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一片兵荒马乱,佟妃仰面躺在寝殿的床榻上,面如金纸,唇色泛青,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眼见是到了弥留之际。周围伺候的奴才一个个苦着脸,一副忙碌的模样,实则眼中都带着几分轻松和解脱。
小佟氏坐在床边,正拿着帕子抹眼泪,对着自家姐姐嘤嘤哭泣,云嬷嬷则满面心疼地站在旁边,低声劝慰:“小主莫要伤心了,主子苦了这么多年,如今终这样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她这些年早就受够了佟妃,自从木兰回京之后,佟妃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跟钟粹宫对着干了,还不等她高兴,就发现佟妃的脾气更差了,不但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承乾宫的奴才也是动则得咎,弄的风声鹤唳,所有人都恨不得离佟妃八丈远。
“姐姐也是命苦,明明出身高贵,偏偏时运不济,这才……哎!”小佟氏幽幽叹了口气,双眼哭得通红,直勾勾看着昏睡的佟妃,伸出手为她掖了掖被子,面上露出痛惜之色。
云嬷嬷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佟妃出身确实是好,若非仗着出生在皇上母族,就她这人嫌狗憎的性子怕不是早死了八百回了。真不知道同样是佟家的女儿,还是嫡亲的姐妹,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妹妹性子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对着奴才也是和声细语,从不打骂,对比起姐姐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是两个性子换一换该多好啊,哪里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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