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王那样心怀鬼胎。”
张保深以为然,顺从应了。
主仆二人沉默半晌,见沈清岸半点没有休息的意思,于是张保劝道:“皇上,夜深了,还请保重龙体、早些安歇。”
“好。”沈清岸终于从窗前挪动脚步,边揽着身上披的外衫,边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张保,今日可是楚将军家小儿满月酒?”
张保应声答是,虚扶着沈清岸走出御书房。
“明日一早也挑件礼送过去。”沈清岸坐上步舆,说完这句便有些失笑:“东一份、西一份,朕的国库怕是要被搬空了。”
张保比了手势让宫人抬舆出发,在舆座一旁随行,也跟着笑:“皇上您可真是说笑了,咱们大周时运昌盛、国库充盈着吶……”
月影西垂,帝王仪仗一路簇拥着沈清岸回到寝殿。
正当张保准备结束一天的差事,殿内却轻飘飘响起了唤他名字的声音。
“皇上。”张保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里间。
沈清岸仅着寝衣坐在床榻边上,静静看向来人:“你在朕身边伺候,多久了?”
张保原以为是有什么大事仍需嘱咐,谁知皇上开口问起这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思索片刻:“回皇上,今年是第五年。”
“从明日起,你就是司礼监掌印。”
“多谢皇上恩典……诶,啊?”张保下意识谢恩,理解话意后乍然抬头,瞠目结舌地道:“皇皇皇皇上,奴才惶恐,实实实在不敢与林掌印争长短……”
“瞧你那点狗胆,”沈清岸笑笑,散在肩上的乌发垂落下来,“他死了,位置空缺,朕让你当你就当,还想抗旨不成?”
“奴才不敢…”张保深深躬身,猛一抖,声音不自然走了调:“死死死…死了?!”
沈清岸抿唇笑而不语,不愿过多解释,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直至走出殿外,张保还沉浸在云里雾里之中,实在闹不明白圣意几何,索性不再想,闷头做事方为正道。
“你们也都下去吧。”沈清岸将其余侍奉的宫人也都一并遣散。
整座寝殿安静下来,他收了笑,默默躺进卧榻。
半梦半醒之间,沈清岸仿佛又见到了那位相貌姣好的、此生唯一的…挚友。
此次任命并非沈清岸一时兴起,这张保从他刚与林鹿结盟时就跟在身边,忠正憨直、做事得力,实是接替林鹿职务之首选。
大周新帝今夜最后批阅的奏折正是来自林鹿——述清要务,继而请辞——沈清岸允了。
而身为司礼监掌印、兼任东厂提督的林鹿,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已经死了。
这夜之后,沈清岸力排众议旧事重提,为二十余年前林家谋逆一案平反,替先帝发罪己诏,在史书重重填了宣乐帝一笔丑事,又自掏腰包修墓建陵、立衣冠冢厚葬其一家。
从此香火供奉不断,冤魂有了安息之地,其中,林剑泉之妻牌位端端上书“祈岚”二字。
因此,如今现存于世的,乃是当年林府幸存的唯一血脉,林鹿-
春日煦,某山中。
一黑一白两匹快马于山道疾驰,所过之处无不蹄声闷响、尘土飞扬,二位骑客纵马英姿飒沓如流星。
直行至尽处悬崖,方扯起缰绳勒马。
马咴长嘶中,二人停在原地,距崖边不过数尺却依旧面不改色,闲适神态颇有一番洒脱侠气。
眼前日照重山,淡淡云雾氤氲层林,呼吸间满是自然清甜之气。
“累不累?”沈行舟解下水囊,开了盖递向林鹿。
林鹿摇头,半眯着眼睛眺望山景,接过水囊“咕咕”灌下两口,又递回给沈行舟。
正当沈行舟低头将水囊盖子扣紧,林鹿不知何时转了目光,忽然探过身子在沈行舟脸上亲了一口。
故意亲出十分响亮的巨大声响。
沈行舟无奈莞尔,放好水囊,抬起一双被日光映得极亮的眸子,“我也爱你。”
林鹿听到满意的回答,甜滋滋弯了嘴角,整个人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仿佛透着光,将他本就仙姿佚貌的容颜衬得更为活色生香。
一时间,看得沈行舟只觉周遭大好山景恍若不似人间。
“阿舟,阿舟,再往前,会到达何处?”林鹿有一下没一下顺着身下白马鬃毛。
“我不知道。”沈行舟回神,很老实地说道。
“笨蛋。”林鹿小声嘟囔,面上仍是笑意,虽前途不知通向何处,他却半点儿不担忧。
“阿鹿若想知道,待下个山村我便去问问。”沈行舟说着,摸出帕子,沾着林鹿额上细密汗珠擦了擦。
“不必,”林鹿乖乖任他动作,有些孩子气地道:“我根本不想知道。”
说罢,像是被自己逗笑,嘿嘿笑了两声。
自离开兴京伊始,林鹿再也不用熬心费力分析那些近的、远的、未发生的、待发生的无数事宜,所有自降生以来围绕他左右的仇恨与苦难,皆随“司礼监掌印”身份卸下而尽数远去。
此生余下时光里,他只须做好自己。
他将前半生所获一切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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