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物隔些距离跟在最后了。
相熟的三三两两结伴同行,林鹿自然与沈行舟一道,且身边再无旁人叨扰——他单单站在那里,就仿佛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冰冷的低压气场。
除了沈行舟,没人想在大好夏日里接近这么一位阴沉不定的怪人,更何况已有郡主及其弟遭殃在先。
沈行舟不懂这些,他更乐得无人分夺鹿哥哥的目光,他便只能看着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随一众有意保持距离的公子小姐们打马上山。
林鹿其实不擅骑马,但胜在熟悉马的脾性,信马骑行对他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之下,沈行舟就显得随意自然得多,一手闲闲扯着缰绳,不疾不徐跟在林鹿身侧,“鹿哥哥!他们走远了,我可以叫你鹿哥哥了!”
林鹿有些无奈地回望沈行舟,山间林茂,阳光漏过枝叶缝隙稀疏洒下,落在少年白净俊朗的面庞上,将他的笑容映照得灿烂又温暖。
“嗯。”林鹿克制地收回目光,将缰绳攥得更紧。
“松些,”沈行舟指了指他的手,“鹿哥哥不必担心,这些马寻常便走惯了山路,扯得紧反而让它紧张。”
林鹿依言照做,果然骑起来更稳当。
他安静地垂眸,只盯着马头前不远的一小片石板路。
人声笑闹着渐远,衬得周遭环境更静。
炽烈阳光遮在密密层层的树叶之外,一入山,气温骤然变得沁爽,微风轻拂过面颊耳畔,带来山中独有的草木气息,空气呼入口鼻格外清甜,啁啾鸟语时远时近地间或回响三两声。
林鹿轻轻舒了口气,难得放松下来。
几息过去二人无言,林鹿蓦然想起身边还跟着一位素来聒噪的六皇子,略带奇怪地看了过去。
却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漆黑眼珠。
“有话就说。”林鹿率先打破沉默。
果然,这小子费心求他出来,不仅仅是陪他这么简单。
“你……”沈行舟像下了好大决心似的,鼓足勇气道:“你现在过得…好么?”
“好啊,”林鹿很快答道,“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感觉……鹿哥哥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沈行舟犹犹豫豫地说着,而后又慌忙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林鹿颔首,面上仍没有什么表情。
他知道沈行舟想说什么,他没有纪修予那样玩弄人心的恶趣味,没有选择推开沈行舟那天起,林鹿就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忍不住对自己的事更加上心。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正当沈行舟满腹后悔、决计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之时,林鹿淡淡开了口。
“回不去了,阿舟。”林鹿将目光投向郁郁葱葱的山林,“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纪掌印待你不好,为什么不离开他?”沈行舟蹙眉盯着他侧脸,却只看到淡薄抿起的嘴角。
这还是沈行舟第一次置喙林鹿生活上的事。
马匹将两人驮得平稳,蹄声叩在地上响起一连串闷钝的嘚嘚声。
林鹿凉凉看了他一眼,“你未免管得太宽。”
“我很担心你!”沈行舟急道。
“担心我?殿下以为自己是奴才什么人?”
“我们不是朋友吗?”沈行舟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就触碰逆鳞了,竟让林鹿几乎是在瞬间就竖起了全身的刺。
他不是光会耍嘴皮子的假把式,在林鹿看不见的地方,沈行舟于武艺骑射上勤学苦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积蓄足够的力量保护林鹿,这是没遇到林鹿之前根本不曾有过的强烈念头。
只可惜,在皇权与母族势力面前,沈行舟的一切努力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
他就像是个被过度保护的孩子,面对自己求而不得的心爱事物,笨拙地示爱、用自己的方式应对一切,并在前路不明时自顾自地心慌意乱。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
他想站在林鹿身边,与他共同承担,哪怕只能分得一丝痛苦也好。
那也是两个人一同经历的,再苦也甜。
林鹿却缓之又缓地摇摇头,直视着沈行舟满是惶惑的双眸,吐出两字:“不是。”
“林鹿!”
沈行舟气得红了眼眶,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冲口而出后自己又后悔:“对不起……我、我只是……”
明明两人已经……沈行舟实在不解,为何两人时至今日在林鹿口中连“朋友”都不是,他迫切地想跟林鹿更进一步,比起身子,他更属意林鹿的心。
“到底怎样才能……”
“除非你能证明你值得我信任。”林鹿拨弄着手中缰绳,唇边露出浅淡笑意。
然后在沈行舟错愕的目光中掷了缰绳,夹着马肚的腿也放松,整个人向后倒去,倏然从马背上急坠而下!
第37章 各奔殊途
林鹿是向后仰倒下去的, 若跌在地上时以后脑触地,非死即残。
可他没有一丝犹豫,甚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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