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放大,透出些许蛊惑似的精光。
“……狗?”林鹿喃喃重复。
“嗯,狗。”
纪修予倏地朝虚空拍出一掌,直直冲向对侧立柜,“上一只被咱家‘不小心’弄坏了,正好你来,顶上这个空缺。”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两扇柜门被强劲掌风击飞开来,露出柜中一道人影,随着失去支撑,直挺挺向前扑倒在地。
林鹿僵着脖颈回头去看,恰对上招喜一双死不瞑目的血眸-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沈行舟最近总是闷闷不乐。
不为别的,自悦宵楼一别,他竟再也没见过林鹿,不论是司礼监衙门,还是皇宫大内,到处都找不见心心念念的漂亮太监。
这天一早,不死心的沈行舟从书房跳窗而出,再一攀一蹬翻上霁月宫的宫墙,轻轻松松在夏贵人眼皮底下溜了出去——看他动作如此熟练,估摸着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春日阳光明湛,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风也不燥,正是踏青出游的好时节。
沈行舟没有如今日天气一般的好心情,他偷偷找了林鹿很多天仍旧无果,决计去问问那个总与林鹿一道的小太监,好像是叫……猫蛋。
于是想到便做的六皇子站在了司礼监大门前。
两名守门的锦衣卫无声靠了过来。
“呃……本、本殿下找猫蛋有要事。”沈行舟扬了扬提前扣在手中的皇子腰牌。
二人相互对视,而后一同朝两边退开,为沈行舟让出道路。
沈行舟顺利进入,轻车熟路地往前堂行去。
猫蛋走后院拐角转过来,正巧对上沈行舟探寻的目光,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哎!站住!”沈行舟扬声唤道:“猫蛋!我有话跟你说!”
“……啊哈哈,小的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六殿下……”猫蛋假装没事人似的转身站定,见是沈行舟也不打算行礼,不过沈行舟素来也不在乎这个。
沈行舟看了看周围往来太监,“借一步说话。”
猫蛋无法,只得将沈行舟带到僻静处。
“我问你,林鹿去哪了,最近怎么没见他?”沈行舟直截了当地问道。
猫蛋沉默半晌,觑沈行舟关切的神情不似作假,他一介皇子为了个太监亲来此处,也足以证明他对林鹿确实记挂在心。
“唉!”猫蛋重重叹了口气,“六殿下,我劝你还是忘了林鹿吧!”
沈行舟一怔,在他的想象中,林鹿应该不是公务繁忙就是外出办差,怎的猫蛋此言好像事态十分严重似的?
“为、为何……?”沈行舟佯装镇定反问道。
猫蛋满脸欲言又止,几次开口作罢,最后只幽幽丢出一句:“跟奴才来,您就知道了。”
说罢,猫蛋转身往更深的后院走去。
沈行舟追走两步,左右顾盼着问道:“纪掌印……不在?”
“不在,”猫蛋边走边解释,“前两日上巳节,掌印跟着皇上去郊外行宫了,月中才会回来。”
两人走到纪修予平时居住的内院旁,附近到处是巡逻守卫的锦衣卫。
猫蛋走至一首领模样的锦衣卫跟前,不知附耳说了什么,那锦衣卫只看了沈行舟一眼,点点头,不再理会二人,继续自己的职责去了。
猫蛋并没带着沈行舟进院,而是绕着院墙走到后面一处极不起眼的矮房前。
那间矮房背靠院墙而建,看样子是院落建成后扩加而来,仅墙体一半之高,人若想进入其中还需低头躬身。
“鹿哥哥就在此处?!”沈行舟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原因无他,只因这矮房的条件实在太过恶劣,数步来回就能看个完全,没有窗户,唯一的铁门也严丝合缝的挂了锁,简直就是座小黑屋。
“今儿个掌印不在,”猫蛋面露不忍,从怀中掏出钥匙,“小的破例让殿下见他一面,还请殿下回去后谨言慎行,别牵累了咱们做奴才的。”
沈行舟忙不迭点头,退开一步,紧张地盯着猫蛋动作。
吱嘎——
矮房建在背阴处,随着大门缓缓开启,内里竟一丝光亮也无,到处黑洞洞的,好似将一切光线吞吃入腹的怪兽巨口,不给人留半点希望念想。
“汪、汪汪!”
清脆的哗啦声响中,一个灰沉沉的人影扑到门口,锢在脖颈上的铁链倏地绷直,可那人面上的痛色转瞬即逝,很快被一种强装出来的灿烂笑意所取代。
——笑容明艳动人,恍然成为阴暗角落唯一的光,可那双瞳眸中却盛满浓得化不开的哀戚,两相反差之下直教人后脊生寒。
沈行舟心头巨震,不禁倏地落泪。
第25章 低贱入尘
猫蛋自觉退到远处, 背过身,不去看那两人。
林鹿见来人是沈行舟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身上仅着一片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堪堪蔽体, 单薄的身子跪在冷硬的地上,不知在此处关了多久, 将原本雪白的皮肤冻成不健康的冷青色。
“他怎能…他怎能如此待你!”沈行舟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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