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瞧便知

  啪。

  就在这时,楚逸飞从背后拍住猫蛋,“小子,方才人多不愿跟你一般见识,碰到我算你倒霉,拿人钱财不予归还,走,跟我去见官!”

  说罢,不顾猫蛋几乎站不稳脚步就要拉他走。

  沈行舟怯怯跟在后面,一脸拉不住这莽夫的为难样。

  林鹿别无他法,硬着头皮走上前,拱手道:“郎君且慢,我这朋友吃多了酒不便行走,不义之财我们绝不私收,在下这就劝他将荷包交公,再由官府的人寻找失主,还请郎君放心。”

  他说话时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除楚逸飞眼眸之外的事物,却还是在余光中扫到一束炯炯相望的目光。

  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自沈行舟。

  楚逸飞看看面色明显不甚自然的林鹿,又回头看了看一脸热切的沈行舟,“嗤”的一声轻笑,道:“既然是旧友,那我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只是令友这副尊容,我很难相信他能走到京兆府去。”

  “你……”猫蛋铁青着脸,话还没出口就又捂嘴压了回去,林鹿给台阶就下,借着搀扶猫蛋的姿势三两下从他怀中摸出那个昂贵荷包,交到楚逸飞手中,托他代为转送。

  楚逸飞掂量两下分量不轻的荷包,冲林鹿一抱拳:“不多叨扰,您慢吐,告辞。”——中间三个字是赏给猫蛋的。

  “鹿……”沈行舟刚欲开口,就被楚逸飞拽着胳膊走出两步,只得回头跟着道:“我、我走啦……”

  林鹿始终不敢看他,不明白自己分明没做错事,却一直七上八下的心情到底是为的什么。

  另一边,楚逸飞与沈行舟并没有依言去京兆府,而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悄悄回头,不远不近地跟着林鹿、猫蛋二人。

  楚逸飞把荷包轻巧一抛,稳稳落进沈行舟怀里:“区区一太监,宫里不多的是?怎的给你吓成这样,宁可舍了荷包也不愿起冲突?”

  “鹿哥哥他与其他太监不同……”沈行舟微微摇头,将那件物归原主的荷包收起。

  “有什么不同的,我看也就是面皮白了点、顶多再读过几年书罢了。”楚逸飞抱臂,语气稀奇地道:“你若想要,求皇上给你拨个伴读不就好了,何苦一直惦记那位大人的人。”

  沈行舟不说话,只在望向林鹿背影的眼神中多了些较之五年前更加坚定的情愫。

  林鹿不知道的是,在他以为的不曾谋面的日子里,沈行舟从未间断过偷偷去内书堂看他。

  哪怕路远迢迢,哪怕只是背影,沈行舟都甘之如饴。

  宫里孩子对这方面知之甚深,从小耳濡目染的不是父皇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就是深宫寂寞的太监宫女互找对食,有年纪稍大的皇子早早就会被安排通房侍女,为的是尽早知晓男女之事,有利于皇家绵延子嗣。

  林鹿当那句剖白是玩笑话,可他自己知道,五年前星落燃着的心火到如今不仅仍未熄灭,甚至愈烧愈烈,让沈行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林鹿这个名字,已在心尖占据一隅之位。

  不过楚逸飞只当沈行舟是个用膳很香的饭搭子,并不多关心六皇子的私事,把他送回宫就离开了。

  而林鹿这边也没落得清闲,一路半扛半拽将猫蛋背回司礼监,累得文弱纤细的小太监在料峭春夜里出了一身的大汗。

  刚一进房门,猫蛋拉锯似的鼾声便响了起来,林鹿忍无可忍,强撑着把睡得不省人事的醉猫往榻上一扔,胡乱扯了角被子盖上,就算他林鹿仗义行仁了。

  其实林鹿也被劝着喝了不少,许是杜康眷顾,林鹿天生海量,自己又节制,几杯下肚端的是无事发生。

  叩叩。

  林鹿刚在厅中坐下,想斟一口茶解解渴,门外就有敲门声响起。

  “林鹿,回来了?是我,掌印说叫你去一趟。”

  “好嘞…!”林鹿满腹疑惑地扬声应道。

  此时已是人定时分,这么晚了,一定是掌印有要紧的事。

  如此想着,林鹿快速对镜理好仪容,推门朝纪修予所住的司礼监内院而去。

  整座后院无灯,只从主卧房的窗纸透出些许暖光,檐下廊道一位值守的太监也无,残月高悬,寒鸦声哑,平添不少凄暗之感。

  林鹿不觉有异,站在门前,最后整了整衣襟,伸手欲敲。

  “进来。”屋内传来纪修予的声音。

  “…是。”林鹿规规矩矩推门而入,阖门转身却不见人影。

  林鹿还没问出口,就听里间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和一句:“到这儿来。”

  “是……”林鹿又应,来到里间时纪修予正斜斜靠在贵妃榻上,面前一张长案,摆着笔墨和整齐摞成一沓一沓小山似的奏折。

  “小的林鹿,参见掌印。”林鹿垂首施礼。

  “嗯,”纪修予头也不抬地捻过一页,随口吩咐道:“替咱家研墨。”

  案桌上砚台边搭着一小块朱砂墨,林鹿不敢怠慢,当即挽了袖子上前磨墨。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入耳只有墨块匀速研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茶。”过了半晌,纪修予吐出一字。

  林鹿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心说难不成掌印今夜心血来潮,唤我前来只为了在跟前伺候……?

  正当林鹿端过茶盏双手奉上时,不知是不是纪修予阅览奏折太过入神,以至于手上失了分寸,一个没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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