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强制处在同一姿势太久,林鹿四肢僵得不行,靠在柱上半天都缓不过来。
“鹿哥哥,你怎么样?”沈行舟把绳子丢至一边,不解气似的踢了两脚,回身见状又想帮林鹿按摩。
林鹿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多谢殿下挂怀,奴…我没事。”
沈行舟刚想不满嚷嚷,已清醒两分的神智及时回笼,转念思及鹿哥哥不再自称“奴才”已是遂了己愿,日子还长,相信只要两人再熟悉些,自然就能听到他唤自己“阿舟”,想到此处小皇子便不再纠结,揉了揉脑袋终于道出此行目的。
“来时我探好了,这边夜深后无人看管,从窗子翻出去,再寻出府的路就得了!”
沈行舟将林鹿从地上扶起,自信满满带人来到窗边,临窗才发现高出两人一头,酒醉方醒的小皇子就又犯了难。
“鹿哥哥……”沈行舟求助似的望向林鹿。
林鹿弯了下嘴角,指了指左右:“搬些柴禾垫脚即可。”
“对呀!”沈行舟一拍脑门,“我这就去!”
“我去就行,烦请殿下在此等候。”林鹿拦住沈行舟,不等他抗声走进暗处,熟练地捡柴抱拢。
大户人家柴堆紧实,林鹿又怕弄出声响,回到后窗时林鹿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二人合力将柴码齐,直到高度足以使他们站上后能够到窗沿。
“好了!”沈行舟歪头瞧瞧夜色,“时候不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殿下先行,我帮您扶稳柴垛。”林鹿喘了口气,轻轻说道。
“不要,鹿哥哥先,我帮鹿哥哥扶着!”
林鹿面上浮现一瞬的动容,转而又收敛目光,将语气放得更缓:“我…身上有伤,又疲累得很,须有人在外接应,不知殿下……”
“包在我身上!”
来之不易的玩伴第一次对自己提出要求,沈行舟自然满口应下,说着就踩上柴垛,林鹿赶忙俯身扶好。
饶是沈行舟在皇帝面前再不受宠,该接受的皇家教导一样也不会少,但看他翻窗爬梯的动作如此娴熟,就能猜到定是平时没少上树摸窝。
林鹿望着沈行舟背影时流露出些许艳羡,却在小皇子从窗探出头招呼自己跟上时别开了目光。
“鹿哥哥!我准备好了,你快些上来呀,我会好好扶住你的!”沈行舟一手攀住,另手曲掌围在唇边,焦急地以气音呼唤林鹿。
“六殿下,您还是自行离去吧!”林鹿抬头温和笑笑,看样子早做了如此打算。
“为什么啊?我不要!”沈行舟急了,音调拔高时染上哭腔,“明明说好了的!一起逃出这里,逃出兴京,逃到南疆去的!”
林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与他说好了,只是站在原地冲沈行舟摇摇头。
他不能随沈行舟离开,终是身份有别,林鹿不想再出错,给刘高和御马监平添麻烦。
“我身为御马监的太监,在侯府做错了事,虽不该由侯府代为责罚,但若能让郡主消气,打上几顿都是合规矩的。”林鹿强装镇定,借着说服沈行舟也在说服自己。
别的本事没有,林鹿从小就擅隐藏情绪,加上他习惯性的垂眸低头,不熟悉的人很难揣度,遑论沈行舟更没这个心思,也就一直没能觉出异样。
其实自柴房苏醒以来,林鹿心里就一直打鼓,想不通刘高为何还没来救他。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以刘高对林鹿的关注程度,半个时辰不见就要到处找人,若刘高回来,根本不可能发现不了林鹿久出未归。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刘高仍没从宫中回来。
林鹿忆起刘高平素确实每隔几天就要进宫,面见御马监掌印等上职回报复命,只不过从来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迟迟不归。
这令林鹿放心不下,总是隐隐心悸不安。
沈行舟还在催他,大有林鹿不上来他就不走、甚至回到柴房的架势。
林鹿还在头疼如何劝走这位小祖宗,门外竟渐渐传来人声——
“也不知急着找这小太监干嘛,大半夜的折腾人!”
“行啦别抱怨了,爷爷陪你来都没说什么!赶紧给他送走,我这右眼皮一直跳,有晦气千万别沾到咱们侯府上!”
接着是钥匙与锁头相碰,拴门铁链稀里哗啦的响声。
沈行舟当机立断翻身入屋,一个纵身落在林鹿身边。
林鹿又急又气,紧张地盯着柴门方向,却不得不分出心神扶一把沈行舟。状态外的小皇子还要说些什么,就被林鹿捂着嘴摁在身后。
“咣”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两位提着灯笼、下人打扮的青年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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