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撕扯天瀑
“有古龙的尸体。”
梅贝尔在一片雪地上停下脚步。
她躲了躲脚。
意思他们脚底下踩着的就是一具古龙尸体
周遭白雪皑皑，视野几乎被银白色物质完全包裹，很难看清楚地势的全貌，更看不清楚古龙尸骸的轮廓。
不过迈洛很确定，尸骸存在的时代远比现在更加久远，首先一定不会是芙蕾雅。
而尸骸的年代其实也没有达到传说中那么古老的岁数，肯定也不是从群星坠落的那第一头古龙。
应该只是征伐蜘蛛之神的漫长道路上死去的其中一只古龙。
…
从沃米阿德雷斯山脉底部，有一条堪比天瀑般长路直达山巅。
而这天瀑长路被一片雾霭阻隔。
那雾霭就是蜘蛛之神阿特拉克·纳克亚编织而成的蛛网，时间太过久远，蛛网内部甚至已经形成了一方小世界，完全看不到可以穿透过去的缝隙，而这条路也算是被彻底阻隔了。
迈洛伸出手去触碰，却摸到了比世界壁垒还要更加奇特的排外秩序。
“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纳克亚吗？”梅贝尔口鼻吐出白雾，稍作思考后答道：
“古老生灵总会有祂自己的一套准则，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个词叫做‘宿命’，我想差不多应该是那个意思。”
沃米阿德雷斯山脉上的能见度被压缩得很厉害，这里所指的能见度并不是指普通人的肉眼所能接触到的光线，而是上位者们的视线。
…
梅贝尔憋了半天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如果你想要在这里找到某个活人的话，可能性已经不大了，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么做……”
“试试看了。”
迈洛伸出手攥紧了天瀑雾霭中的几率蛛丝。
下一瞬罪业之火从他眼眸深处肆虐开来。
…
“你喊我走这一趟是把我当成打手了呗？”
梅贝尔慵懒地做了个舒展动作。
她高挑的身躯之上之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单衣，优雅着装并不能挡住山脉中的冰雪寒冻，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寒冷，略带幽怨地看了迈洛的背后一样，一转头却发现旁边那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银甲骑士也已经抽出长剑迎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上，无尽灰白色的巨型冷蛛正从地底的窟窿中涌出。
…
梅贝尔再度望向迈洛：“你真的要跟蜘蛛之神撕破脸皮？”
“谁说是撕破脸皮了？”
迈洛回头瞥了梅贝尔一眼。
嗡——
天瀑之上，蛛网中凝结的每一根细丝都被黑色焰苗所包裹。
寒霜与火焰在这一刻发生了剧烈对抗，即便是上位者也能感觉到源自于灵视的刺痛。
迈洛双手都探入那片无尽的蛛网：
“试试看而已嘛，试试看能不能把祂鲨了。”
…
“这就是你对某个人许下的承诺吗？”
梅贝尔盯着迈洛的背影。
到底得是有多疯狂的人才会许诺要杀死幻梦境上最古老的生灵之一？
而且他真的在想办法兑现诺言。
…
……
轰隆隆。
冷蛛大军从地窟中涌出，被拜恩一剑竖劈，剑气裹挟着狂暴金茫浩浩荡荡地碾碎了数百米路径上的所有冷蛛身躯。
也许梅贝尔会对迈洛的动作感到惊愕，但拜恩却已经开始习惯了。
类似的事情她已经见过太多次。
可能黯影真的没有很复杂，在他的思维里，为了某个自己在意的人而去砍死一尊神祇是一件完全合理的事情。
可能有人会斥责他没有敬畏之心，亵渎神明。
可是当被他硬生生砍出来一条路之后，该战栗的，就是神明了。
…
回想自己第一次出现在清醒世界的时候，在教会的未见之地深处，仗着神殿锋刃的身份趾高气昂地将对方视作卑贱的下位者。
现在拜恩在为当时的自己感到可笑的同时，也有几分难以启齿地羞耻。
太蠢了当时。
…
反倒是梅贝尔有些恍惚。
她发现自己沉寂了好些年，直到这一刻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不人神不神的家伙，竟然帮她找到了一丢丢往日的心态，就是那种，与卡达斯山诸神体系对抗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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