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能耐着性子,手把手地教他写字。
“‘荀端’,‘端’字最好写。坐直点,别歪在朕怀里。”
“奴没有。”
“‘卞启’、‘卞承’、‘卞转’、‘卞合’,这个卞英,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他弟弟倒是生了一堆。”
“嗯……”
萧篡故意问:“你什么时候也揣一个给朕看看?”
燕枝忙道:“陛下,奴是男子……”
“朕当然知道。”萧篡拢住他的腰,“肚子大起来也一样。”
算了,跟陛下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陛下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衣摆里。
燕枝努力维持镇定,握紧笔,继续抄录两个名字。
忽然,他看见名册上的一个名字,抄写的动作顿了一下。
笔尖一顿,在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萧篡察觉到他身上僵硬,定睛一看,一字一顿地把下一个名字念出来:“谢、仪。”
“啧,小狗,你唯一的好友也来选皇后了。”
“不是的。”燕枝忙道,“谢仪他……”
“谢仪不是你的好友?”
“不是……但是……”
大梁征兵,一般是从平头百姓家里征。
后来陛下亲政,以雷霆之威,大改国策,勒令世家大族也须得出人出力。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怎么肯如此轻易地就上战场?
于是在政令颁行之初,世家大族便清点族谱,把和本家隔了十八辈儿的旁支子弟找出来,塞进军队里作数。
燕枝就是在陪陛下御驾亲征安国的时候,在军营里认识的谢仪。
谢仪是谢家旁支,他的父亲在田庄里种了一辈子地,忽然被主家喊回来,丢到战场上充数,谢仪放心不下,便跟着来了。
结果谢仪的父亲头天上战场,就负了伤。
那个时候,燕枝抱着铜盆,要去给陛下打水洗衣裳,忽然看见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背着父亲,红着脸,声若蚊讷,请求军医先给父亲治伤。
但是军医都忙得很,根本没耐心听他说话,反倒把他推来推去,撞来撞去的。
燕枝看见了,便把他喊出来,悄悄请来陛下那边的太医,给他的父亲看看。
就这样,谢仪对燕枝十分感激,燕枝也就认识了他。
结果当天晚上,燕枝回营帐的时候,陛下就问他:“怎么样?朕的太医使唤得顺手吗?要不要多给你派两个?”
陛下什么都知道,陛下也不许他再和谢仪来往。
再后来,跟随陛下出征的人,打了胜仗,个个都加官进爵,世家子弟眼红,又争破了头,想要加塞进来,陛下却不给他们机会了。
燕枝小声解释:“自从上次征伐齐国的时候,和他分开,奴就再没见过他了。奴与他只见过一面,并不算是什么……好友。”
萧篡冷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还想怎么见他?跟朕似的,日日见,夜夜见?时时刻刻不分离?”
“奴没有。”
“提到谢仪,你跟朕说话都硬气不少。小狗会咬人了?”
“奴没有……”
萧篡忽然道:“不用抄了。”
燕枝疑惑地抬起头。
“朕直接就选谢仪,让他进宫跟你作伴。”
燕枝下意识道:“不行!”
“为何不行?”
“谢仪……反正谢仪就是不行……”
燕枝还记得,自己在齐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谢仪的时候,他和自己一样,瘦瘦小小的,根本不适合上战场。
他喜欢看书,还想着以后考试做官。
怎么能进宫做皇后?
萧篡见他又走神,一股怒火没由来地窜上来,用力掐住他的腰,不敢置信地问:“你还真想和他作伴?”
“奴没有!”
燕枝惊呼一声,没等反应过来,他手里的笔就被陛下抽走,陛下直接把他抱起来,紧跟着又重重放下。
重新坐下的瞬间,燕枝趴在案上,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想要喊出声,抬眼看见殿门大开,只好把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住,只留下意味不明的呜咽。
陛下把他抱起来,冷声道:“朕前几日才刚教你的,你又忘了?”
燕枝摇摇头:“呜……”
“朕教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呜呜……”
燕枝仍是摇头,喉头哽塞,说不出话来。
萧篡感觉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咬着自己的手指,手指都咬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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