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审讯

  佩图拉博对自身的改造在这一刻如同作茧自缚。

  深入大脑的合金链原本是用以更好的控制身上的动力甲以及诸多装备。

  但是这一刻却成了阿克斯读取记忆的快速入口。

  量子探针轻易的驳接了佩图拉博那充当头发的诸多数据接口,随后开始释放特定频率的脉冲。

  他的脑组织内神经开始先是陷入紊乱,随后开始不受控制的释放生物脉冲开始和量子探针进行数据交互。

  而阿克斯则轻易的将所有数据信号转化成画面。

  佩图拉博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折磨。

  大脑内无数画面在同步播放,仿佛人格被彻底撕裂,他的整个人生在一瞬间重新上演了一次。

  而这一切是同时发生的。

  这种时空错乱和巨量的记忆爆发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

  更可怕的是量子探针释放出的脉冲波正在损伤他的大脑。

  可是身为原体,其自我修复能力是何其惊人。

  受损的脑细胞不断重生,并重新继承记忆信息。

  “记忆区块分区下载完成,数据分析加载。”

  被固定在独特仪器上的佩图拉博保持着清醒,周围各种幻影在眼前浮现。

  他本能的想挣扎却完全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

  身体疯狂的抖动,却完全不听使唤。

  大脑和身体的连接被隔断。

  任何指令都无法抵达它该去的位置。

  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错误的电流信号让他身上开始迸射出鲜血。

  一部分肌肉组织将自身摧毁。

  阿克斯仔细的观察着佩图拉博的记忆信息,也惊讶于这个原体的背叛原因竟然如此令人费解。

  在意识海被数据洪流撕开的瞬间,佩图拉博仿佛又回到了大远征时期的奥林匹亚铸造厂,父亲的目光隔着全息投影冷冷扫过他沾满机油的脸庞。

  阿克斯的主逻辑核心以每秒千亿次的速率解析着神经脉冲信号。佩图拉博的记忆并非线性流动,而是如同被扭曲的齿轮组,每个碎片都沾满了铁锈味的怨恨。

  在铸造世界奥林匹亚,帝皇视察着他和多恩的杰作。

  对佩图拉博设计的轨道防御阵列只说了一句 “尚可优化”,却在多恩的军事要塞前驻足三小时。

  这个场景在记忆中重复了 17 次,每次都会在视网膜投影上叠加 “父亲的漠视” 的神经标记。

  在伊斯特凡三号。

  当佩图拉博向荷鲁斯展示自己设计的病毒炸弹时,记忆里闪过的不是胜利的狂喜,而是 “终于有人重视我的造物” 的病态满足。

  神经突触在 “认同” 与 “背叛” 的节点上爆发异常放电。

  当费鲁斯的死亡之后,佩图拉博在荷鲁斯给予破炉者战锤的时候听闻了费鲁斯的死讯。那一刻,记忆深处翻涌的不是仇恨,而是一种荒诞的解脱 ——“至少这次,父亲会注意到我”。这个瞬间的情感熵值甚至突破了阿克斯对 “理性背叛”这个理念的预设模型。

  随着记忆的深入挖掘,阿克斯逐渐理清了佩图拉博的一生。

  佩图拉博对帝皇的冷漠深感不满,他觉得自己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获得帝皇像对其他原体那般的认可与关爱。

  在大远征时期,他的军团承担了大量艰苦卓绝的攻城战任务,可他的功绩似乎总被忽视。而诸如圣吉列斯、多恩等原体,却常常得到帝皇的青睐与赞扬,这让佩图拉博内心的嫉妒与怨恨不断滋生。

  他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渴望得到帝皇的重视,然而事与愿违,这种长期的压抑最终驱使他投向了混沌的怀抱,只为了能以自己的方式,让整个银河知晓他的力量与存在。

  对于这种情况,身为铁人的阿克斯多少有些无法理解。

  根据资料,在古泰拉有一种学术叫做心理干预。读取过帝皇日记的阿克斯很清楚,帝皇其实平等的看待着所有的原体。

  他们其实本质上都是“工具”。

  只不过工具也有着是否好用和趁手之分。

  生物活体的工具具备了情感就会出问题。

  而佩图拉博很显然就是典型的例子。

  帝皇创造了工具却没有平等的“保养’所有工具。

  如果帝皇将自己的关注分出一点给佩图拉博,或许整段历史都会出现巨大的变化。

  至于情感缺陷这一点阿克斯的资料中有着一些信息记录。

  毕竟身为半生物合成人的石人和铁人就有这明显的区别。

  而铁人的情感模拟不论如何都是一种模拟数据,并非真实存在,其主要作用还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理解指令而不是反抗。

  阿克斯相信铁人才是更优异的选择。

  否则石人问世之后铁人根本就不需要被创造。

  造物总是一代比一代优化,这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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