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就该直白一些,最好开门见山。

  云蓉暗道自己料想得不错,因为这位黛夫人面上总算有些笑意。

  黛黎将锦盒打开,盒中装着数件首饰,有赤金衔红宝石步摇,蜜花色水晶金钗,扭金丝牡丹花掩鬓,以及一双成色不错的叮当镯。

  白皙的手指勾起一只叮当镯,黛黎仅看了眼便丢回盒子里:“大了,这不是我的圈口。”

  云蓉太阳穴跳了跳。

  这种送的礼盒,有原封不动转送给旁人的,也有拿出其中自己看中的首饰、再将其缺位补上后转赠,但就是没见过大咧咧挑毛病的。

  深吸了一口气,云蓉默念莫和蠢妇计较,对方这种脾性远比八风不动好忽悠,她亲热地伸手过去,“我看看你该戴多大的镯子。”

  黛黎没躲她。

  云蓉趁机往黛黎容色上好一通夸赞,后者受用似的笑了笑,话题才慢慢打开。

  在闲聊中,云蓉得知黛黎除了扭了脚以外,还有些身体不适。她顿时大惊,忙问缘由,又让女婢去喊府医过一趟。

  “没事,我癸水来了,身子不大利索罢了。”黛黎摆手。

  云蓉怔住。

  她想起午间丈夫和她说秦君侯在宴上向他讨一名叫做逢春的舞姬。所以秦君侯之所以要人,是因为黛夫人不能伺候?

  再联想到昨夜秦君侯满府寻人,云蓉好像嗅到了私房事的气息,她安慰道:“黛夫人风姿绝代,岂是寻常美人能及。那些个舞姬就算被秦君侯注意到了,也不过是一时之幸,有明月当空,星子怎敢争辉?”

  云蓉笃定对方会听得舒心,而她对面的女人确实笑了,就是……

  笑得有些过分灿烂,不像被安慰到,反倒是笑她说错话。

  云蓉不明所以。

  “谁和你说有舞姬被君侯注意到了?”黛黎拿过桌上一张小竹牌把玩,“不信你回后院找找,我敢担保哪怕你将整个蒋府翻过来,都找不到一个叫逢春的。”

  云蓉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这话是何意?

  秦君侯在宴上点名道姓要人不假,可她为何一口咬定无逢春这号人?

  云蓉身体前倾,“夫人何出此言?”

  黛黎笑眯眯道:“因为根本没逢春这个人啊,是君侯嫌我来时在路上与他闹脾气,所以故意编排个女郎出来想让我安分些而已。但我才不吃他这套呢,谁让他对我情有独钟,还曾对天发过毒誓。昨夜经我盘问发现果真如此,所谓‘逢春’不过无稽之谈,他唬我呢,不过此事你切勿传出去,否则秦长庚他定要恼了。”

  云蓉瞠目结舌。

  先前丈夫分明说这秦君侯如何心思缜密,如何诡计多端。难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所谓英名不过是装腔作势,好叫人闻风而逃?

  否则她很难想象那样枭雄般的人物,居然会为了这等徒有外表的蠢妇对天发毒誓。毒誓是能随便说的吗,倘若惹怒了天神,轻则影响自身气运,重则天打雷劈!

  还是说男人都是那副德性,为了榻上的一时欢愉,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许久未听到捧场声,黛黎皱眉道,“你为何如此作态,是不信我说的吗?”

  云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怎……怎么会呢。”

  黛黎爱惜地摸了摸小竹牌,而后才像炫耀般翻给她看,“瞧,这可是我与君侯的定情信物。”

  云蓉定睛一看,认出来了——

  是传。

  非奴仆和流民者,皆有传。

  也是此时,云蓉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得意至此,很可能是因为她原先为奴为婢,并无户籍。是秦邵宗帮她办了传,所以才有定情信物一说。

  云蓉盲夸了一通后,随口说道:“这般贵重之物,妥当放好为上。”

  “我随身带着,不会丢的。”黛黎乐呵呵地将小竹牌挂在腰上。

  云蓉试探着与黛黎聊起秦邵宗,后者笑得很得意,倒无掖着藏着。

  一个时辰后,云蓉从屋里出来,神情恍惚,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拌了一下。

  “桃香,你去花园采些鲜花,换了屋中这些旧的。丁香,你去库房一趟,将蒋夫人说的那个花瓶给端回来。”黛黎给两个女婢派了任务。

  待二女离开后,黛黎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逢场作戏真累,看来头脑简单的花瓶也不好当……

  目光移到腰间的小竹牌上,黛黎眸色深了深。

  如果州州不在南康郡,她势必南下回家附近看看,那什么盘踞了盐枭的赢郡谁爱去谁去,反正与她无关。

  癸水的借口用不了几天,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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