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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向自己的兄弟开口,总比像外人开口容易吧。

  荀攸观察着曹操的表情,棕黑色眼珠转了转,拢了拢衣襟,慢悠悠道:“主公和他一母同胞,应该最是了解他的,他离开曹家独自在外求学,这么些年,一步步做到了太守的位置,绝不可能是什么纯善之辈。”

  “若是他不顾及兄弟情谊,主公手上,就没有能让他不得不借的由头吗?”

  经过一夜的商讨,曹操最终做出了决定。

  第二日,他带着人马,顶着联军诸将刺人的视线,酸枣城外的联军营地。

  不同于出征之前,他厉兵秣马,一副不愿于那些醉生梦死联军将士同流合污染的态度,再次回到酸枣的曹操,拉下了面子,开始在各家营帐间走动,但效果并不好,闭门羹一碗接一碗,直到盟主袁绍为他举办了一场名为接风,实则打压的宴席。

  张邈和鲍信都没有列席,袁绍带着手下人,轮番给他灌酒,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在宴会上,他还是被袁绍灌了个酩酊大醉。

  “孟德兄用兵不行,酒量总不能不行吧,喝!”

  不管是多么刺耳的话语,他都一一笑纳,从善如流。

  然而一连几天,天天酒宴不断,他却唯独没见到曹班。

  他找到曹班在张氏的住所,也没有人,张氏的仆役告诉他,曹使君,在他回来之前便离开了。

  这是在刻意躲避他吗……

  呵——就连她也瞧不起自己吗?

  曹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张氏不愧是体面的世家,虽然张邈一直不愿见他,但别院的住所还保留着他离开前的样子,他从豫州老家带来的仆役也没有受到苛待,用过饭后,仆役送来信件,请曹操过目。

  一封是来自他留在洛阳的妾室卞夫人。

  他因为拒绝了董卓的任命,被董卓派人追杀,离开洛阳时没有来得及带上她。

  卞氏在信中说,她想带着孩子阿丕来酸枣投奔丈夫。

  “简直是无理取闹!”

  曹操本就心烦意乱,见了信的内容后,更是直接砸了屋内的陶瓷陈设,“我来酸枣是为了打仗,她一个妇人,真以为我在这是饮酒作乐吗?”

  他说完,愤怒地看向那名谯县来的老仆:“是你告诉她们,我在此地的吗?”

  曹操的正妻丁氏在谯县老家陪伴母亲丁夫人,这个仆役是丁氏的嫁妆,因为服侍妥帖他才带来酸枣。

  老仆吓得当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郎君在酸枣起兵,是为了天下百姓,大家都在传送郎君的功德啊——”

  谁知曹操一听,只觉得仆役是在讽刺他,不由分说抽出腰间的宝剑,将这仆役杀了。

  老仆身后的仆役手里捧着还未解开的信简,吓得两股战战。

  曹操不耐烦道:“还有谁来信?”

  仆役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信简,高高举起:“是,是曹太尉!”

  一听是父亲来信,曹操更加不耐烦,怒道:“烧了,通通烧了!以后他的信,府里都不收!”

  当初董卓入京,父亲明明有时间提醒自己,却带着妾室和财物自己跑了。

  而且还是跑到了徐州的琅琊国,紧挨着曹班的泰山郡。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这个长子,还不如曹班这个抱养的可靠吗?

  他突然想起来袁绍在宴会上讽刺他的话。

  “这天底下,不孝顺的晚辈得不到父母的偏爱,不忠的将领,也不会得到手下士兵的认可[1] 。”

  袁绍曾经为自己过嗣的父亲袁成服过三年孝期,大家都认为袁绍是个大孝子,但是袁绍什么本性,曹操还不清楚吗?

  如果他真的孝顺,会在袁氏一家都在洛阳的时候,起兵讨董吗?

  他怎么有脸讽刺自己!

  曹操让人将老仆的尸体拖出去,自己踏着血迹,一步步出了门。

  身后,婉转悠扬的舞乐声弥漫在张氏别院上空,身前,黄土地吸收了血迹,血腥味混合着泥土与香薰,刺鼻得令人作呕。

  他沿踩着踉跄的步子,沿着小路,神情恍惚地出了城,远处隐隐有祓乐响起,荒腔走板的吟唱如诉如怨。

  田野间雾气朦胧,几个蓬头垢面的百姓围着一间由破木板和干草堆建的小屋,摇铃清脆的声音震得他头疼,他推开人群,走进了小屋里。

  闭塞的空间一片黑暗,不见一丝光亮,屋子的顶棚很低,他只能半弯着腰,勉强在黑暗中睁开醉醺醺的眼睛。

  正中央,一尊面目模糊的神像前,跪着一妇人,妇人口中念念有词。

  曹操栽倒在祭台前,终于看清了神像的面容,神像闭着眼睛,一道伤疤穿过祂的右眼,曹操越看越觉得熟悉。

  “祂是男是女?”曹操问。

  妇人回答:“这是一尊女像。”

  “这是神女?”曹操又看了看神像,晃晃不太清醒的脑袋,“不,不,祂是男子。”

  “祂是女子。”

  曹操觉得这妇人傻的可笑:“没听过有什么神女是能为人赐福的。”

  妇人缓缓起身,屋外,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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