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
“你也是。”江云濯举起酒坛,对着那即将消散的身影,“保重。替我…们……好好去相亲!”
“刘焕之”咧嘴一笑,身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那句带着调侃的“保重”余音,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啤酒麦芽香气。
山洞里,只剩下江云濯一人。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喝了一半的劣质米酒,又看了看“刘焕之”刚刚坐过、如今空空如也的地面。最终,他笑了笑,将剩下的酒缓缓浇在地上,喃喃自语:
“敬你,也敬我……敬这……黄粱一梦。”
他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走出山洞。洞外阳光正好,山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新。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幽深的山洞,仿佛要将所有的疑问、所有的奇遇、所有的悲欢离合都封存在里面。
而后,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走下山去,走向他烟火缭绕、责任在肩、仅剩十年的……真实人生。
濯阳山洞中,那半坛被江云濯遗落的劣质米酒,静静躺在潮湿的角落。
坛口微敞,馊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在幽暗中弥漫。
洞壁之上,不知何年何月,何人用指甲或碎石,深深浅浅地刻下三个模糊的古篆,历经岁月风霜,却依稀可辨:
“黄粱梦。”
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卷毛狮子狗窜入洞中,被酒气吸引,好奇地围着酒坛嗅了嗅,又嫌弃地跑开。
坛中残酒微微晃动,映着洞口漏下的一线天光。
光晕流转间,仿佛倒映出金戈铁马的战场、仙气缥缈的天宫、车水马龙的都市、亦或是……一张张或嗔或喜、刻骨铭心的容颜。
是梦?是真?
洞外,山风呜咽,如泣如诉,又似一声亘古的叹息,拂过山岗,消散于无垠天地。
唯余那刻在石壁上的“黄粱梦”三字,在光阴的尘埃里,沉默地注视着这方寸之地,也注视着这如梦似幻、孰真孰假的……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