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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苏吟默了默,微微低下头:“其实大夫人不必如此。若无苏家收养,我或许早就没命了,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捡你回府的是老太公,教养你的是老太公,予你苏氏嫡长女尊荣体面的也是老太公,你三年前还的是你曾祖父的恩,不是我们。整个苏府因你而活命,我们原该一世敬着你。”王氏说完这番话,犹豫一瞬,声音放轻了些,“你……好好的,别怕,若真有什么,全家都与你在一处。”

  苏吟说不上来心里是何滋味:“官府应已将抄走的家业发还。当初曾祖父执意要将祖业交到我手中,我虽知不妥却推辞不得,如今曾祖父已逝,我又身在深宫,便将祖业交还罢。”

  王氏闻言沉默下来,蓦地想起老太公临终那日,她接受不了老太公将祖业交给苏吟,只将他自己毕生的积蓄留给府里其他人,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体面,当场崩溃哭问:“满府的公子小姐都是您的血脉,您为何要将苏家代代攒下的家业都交给一个外人!”

  老太公当时双眼直直看着床帐,喃喃答她:“偷来的东西总要还回去,还不了他,还给他心爱女子的后人也好。”

  这句话听上去实在匪夷所思。她想了几年都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至昨日丈夫回京后突然与她提起一事,才终于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老太公年轻时有回离京查案,途中为救人而跃入山洪,彼时所有人都以为老太公已死在山洪中,可他却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失了记忆,忘了京中的亲友,也忘了与自己青梅竹马十余年的未婚妻,后来在瞿州另娶,过了二十多年才被人找到带回京城。

  而老太公先前那位未婚妻孙氏,之后改嫁了谢家。

  谢家。

  王氏不敢深想,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彼时老太公都已神志不清了,说的话如何能当得了真?

  但无论她再如何不愿去想,每每忆起那句“偷来的东西”,她都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去为自己亲儿子争苏家的祖业。

  苏吟见养母白着脸许久都不说话,便轻轻唤了她一句:“大夫人?”

  王氏立时回过神,强笑道:“老太公当初既将祖业交给了你便是你的,祖业之外的庄子田铺也不少,且官人做了二十年官也攒了不少家私,我们还不至于抢你一个小辈的东西。”

  苏吟愣了愣,还未等她说什么,王氏便已先起身开口:“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听到这句话,苏吟不再多言,点头道:“我送大夫人。”

  王氏颔首,与苏吟一同出了正殿。期间被一向恭顺知礼的养女重重撞了一下,立时蹙眉回头。

  苏吟歉然解释:“方才进了菜园,鞋底沾了泥,一时滑了一下。”

  王氏闻言没有多想,因苏吟不能出宫门,到了庭中便温声让苏吟别再送了,自己领着婢女出了兰华宫。

  苏吟目送养母离去,待那两扇宫门重新阖上,方收回目光,低眸看着自己未系一物的裙衿。

  *

  紫宸殿。

  宁知澈坐在御案前淡声开口:“白日里王夫人来时当真将玉牌还给了苏吟,说要同她共进退?”

  “是。”女官垂首恭声道,“但苏姑娘后来又将玉牌悄悄还了回去,想来王夫人要等回到府上才会发现了。”

  宁知澈轻嗤一声:“她这是防着朕日后旧事重提迁怒她娘家罢?”

  女官低着头只当没听见,过得片刻,忽听见皇帝叩了几下御案,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尔后上首传来主子低沉的嗓音:“她昨夜睡得如何?”

  女官眼一闭,终是不敢撒谎:“苏姑娘她……她……昨夜倒头就睡了,一觉睡到午后方醒。”

  “午后?”

  听出皇帝话里的不敢置信和沉沉怒意,女官的脑袋顿时更低了些:“是。”

  宁知澈皱眉:“她病了?”

  “……似是没有。”女官小心翼翼道,“姑娘应该只是一时贪睡而已。”

  宁知澈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过了许久方冷声道:“她倒睡得香甜。”

  这时候谁应声谁是蠢货,女官当即识相闭嘴。

  “从明日开始,你每日辰正时分准时将她叫醒,让她用完早膳后坐在书案前诚心悔过一个时辰。”宁知澈面无表情道,“告诉她,朕将她丢去兰华宫不是让她享清福的,从今往后,每日需写一封字迹端正言辞恳切的悔过书呈上来给朕过目。”

  女官闻言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应了下来。

  宁知澈挥退女官后,坐在龙椅上平复了片刻,垂眸看着眼前的奏折,忍着心烦继续批阅到子时将至。

  王忠见主子终于放下了御笔,忙让人端水伺候主子净手。

  待皇帝到了榻前,王忠照着前两日的量在熏炉中多加了两勺安神香,然后为主子熄了内室的灯烛,悄声退至次间。

  明明安神香气已足够馥郁,宁知澈仍是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却又转而坠入梦境中。

  梦里他不知何故到了兰华宫,见苏吟日上三竿还在睡,唇角还没心没肺地挂着笑意,气得当即掀开被子欺了上去,边狠凿她边沉声质问:“睡不睡了?还睡不睡了!”

  “离了紫宸殿,离了朕,你心中轻松欢喜,睡觉都更香了是不是!”

  “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我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难道就无半点难过?还有心思摘菜钓鱼!”

  ……

  身下女子被欺得泣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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