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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过饭才出门的,灶台上还用竹匾罩着半碗稀粥,一截番薯。谢知云掀开看一眼,转身去架子上翻出上回洗碗不小心磕掉一块的豁口土陶碗,往里倒了点儿稀粥,又把番薯掰成小块丢进去,一并端到外面。
竹笼还在屋檐下放着,二黑缩在角落,无精打采。
齐山早退到一旁,忙着和泥搭石块,叮叮咚咚一阵响。既然要养狗,总得给它弄个可以遮风挡雨的住处,之前抽空才建个大概。如今狗崽都抱回家,却是不能再拖了。
谢知云把碗放进竹笼,也不见二黑上前,只好重新将门拴紧,去给齐山帮忙。
狗崽还会长大,看它爹娘那身形,这狗窝就不能建得太小,省得以后还要再麻烦。
养来看家的,不能叫它睡得太远,不然晚上有什么响动,叫起来屋里的人还不能第一时间听见。因此,搭窝的地方便选在卧房和堂屋相连的屋檐下。
先用石块和黄泥砌了台子垫高些,再才继续往上砌墙体、搭棚子,门也是朝侧边开,如此屋檐水就没那么容易渗进去。
谢知云拿着木棍搅拌黄泥,抽空往竹笼瞄一眼。发现二黑不知什么时候凑到碗前,埋头吃得正欢,短粗的小尾巴高高翘起,在身后摇得飞快。
好一会儿才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过来,嘴巴那一圈的毛都变得湿漉漉,一撮一撮粘在一起,有些还沾着米粒。
谢知云瞧着好笑,不想二黑不满意了,冲着他奶声奶气“汪汪”两声。
齐山一乐:“还挺护食。”
“这样才好呢。”
狗崽能吃能喝,还有劲儿吓唬人,两人都结结实实松口气。
一晃眼,二黑到家已有三日,一直养在竹笼里。
谢知云每天给它送水喂饭,打扫笼子,得闲还会用狗尾巴草逗它玩儿,慢慢熟悉起来。二黑不像来时那么戒备,他们一靠近就会摇着尾巴贴上来,也不再成天到晚嘤嘤叫唤。
吃过早饭,谢知云撕了些糙馒头用蛋花汤泡软,给二黑送去。
还没靠近,就瞧见胖嘟嘟的狗崽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浑身的肉都跟着打颤。它咧着嘴嘤嘤撒娇,露出几颗尖牙,像是在笑。
谢知云看得心软,扭头喊在太阳底下做门窗的齐山:“可以把它放出来吗?这么多天,也该适应了,不会乱跑才是。”
齐山瞟一眼两条前腿扒在笼子上,整只站起的狗崽,也觉着问题不大,遂点头应了声“好”。
笼子门敞开,二黑愣了下,很快便急冲出来。小尾巴摇得更欢,在谢知云腿边绕圈蹭了又蹭。
谢知云挠挠它的下巴,还被舔了好几口,痒酥酥的。
谢知云其实有点儿嫌脏,见它那么欢快,又没了脾气。只一把捞住,把它挪到碗边——
“别闹了,快吃。”
嗅到食物香气,二黑可算消停下来,整颗头都埋进碗里,吃得呼噜直响,不少汤水都溅出来。
仔细将碗底都舔干净,二黑才抬起头,果不其然,嘴边也满是碎屑。
谢知云早已习惯,生怕一会儿全擦到自己裤腿上,忙伸手将它拨到一边。
“行了,玩儿去吧。”
前两日将菜苗移栽了部分到门口的空地,这里的土壤不似溪边那么湿润,需勤浇水。他还有得忙,没空一直逗狗。
刚走出几步,一回头就见二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只要不往山下跑,谢知云也懒得管。
只是二黑似乎黏上他了,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狗崽身子圆,腿又短,要跑起来才不至于掉队。速度一快,浑身的毛都炸开,显得更胖了,简直像直接从地上弹起来似的。有时甚至会把自己绊个跟头,滚上一两圈才重新爬起来站稳。
有这么个活宝在身边,干活都不觉得无聊。
不过也有碍手碍脚的时候。
谢知云去提着桶地里浇水它也跟着,蹦蹦跳跳的,不是踩断了脆嫩的菜苗,就是将土刨得四处飞扬。
说又说不听,谢知云忍无可忍,最后折根细竹条拿在手里,作势挥舞几下,终于把它赶跑。
跳出菜地的二黑也没闲着,转悠一圈儿,见没人理它,自顾自去扑飞虫玩,跳着跳着就摔一屁股蹲儿。
谢知云笑着摇摇头,专心继续手下的活路。
安静没多久,突听二黑一阵“昂昂”叫唤,声大又急促,活像被人痛揍一顿,好不可怜。
谢知云吓了一跳,将竹筒一丢,溅起的水花打湿衣摆也顾不得擦,几个大跨步就来到二黑身旁。
小狗趴在地上,捂着爪子嘤嘤叫。谢知云把它抱在怀里,翻来覆去检查个遍,也没看出是什么问题。
齐山也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将才不还好好儿的?”
“不知道啊,我之前看它还在扑虫子呢。”
齐山捏捏狗崽的肉爪子,摸到右前爪时,它叫得更凶。
谢知云也凑近些,“是不是被什么扎了?”
齐山没在肉垫上摸到凸起的硬刺,又去看地上,最后在不远处找到只奄奄一息的蜜蜂,恍然大悟道:“怕是被蜇了。”
二黑一直在这儿玩,此时四周还有蜜蜂嗡嗡叫,估计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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