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减弱。
这并非是指他变得冷酷无情,而是他似乎多了一层旁观者的视角,如同站在高处,冷静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情绪。他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呼吸的急促,但他却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审视着这些生理反应,而不是被它们完全裹挟。
当他看到同期弟子们为了争抢一点点修炼资源而大打出手,甚至头破血流时,他的内心不再是最初那种愤怒或恐惧,而更像是在分析一场残酷的棋局,计算着每一步棋的得失。他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和贪婪,但这些情绪却无法再轻易地掀起他内心的波澜,如同隔着一层薄雾。
当他被分配到最脏最累的活,被其他弟子嘲笑辱骂时,他依然会感受到屈辱和不甘,但这些情绪却不再像以往那般灼烧他的理智,让他失去判断。他能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愤怒的升腾,但他却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审视着这份愤怒,而不是被它完全操控。
甚至连他内心深处,对石猛的担忧和对林清瑶的愧疚,也仿佛被那“初生道域”稀释了一般。它们依然存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但那份情感上的纠缠却少了,只剩下了纯粹而坚定的目标感:他必须为石猛找到“续脉草”,为林清瑶的死讨回公道。这份目标变得更加纯粹,少了情绪的纠缠,多了一分冷静的算计。
这种变化让林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仿佛与这个世界,与周围的人,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隔阂,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冰墙,看得到、听得到,却无法完全融入。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合群,学着在脸上露出适时的愤怒、不甘或疲惫,以期不被发现这种异样。但他的内心正在变得日益疏离,越来越像一个冷漠的观察者,而不是一个完全投入其中的参与者。这种变化让他感到不安,仿佛他正在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某种作为“人”的特质。
然而,这种超然的冷静,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优势。它让林宏能够更清晰地分析问题,更冷静地做出判断,不受情绪的干扰。他能更专注于修炼《无名吐纳诀》,感受“初生道域”的每一次律动,以及观察玄阴帮内部的权力结构和资源分配,将自己所见所闻,如同数据般在脑海中一一分析、归类。
他现在只是玄阴帮最底层的一员,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但他手中的那枚青铜令牌,却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他承诺给石猛的希望,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