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希音连忙道:“我希望你不要躲着我,你来到晏京就像变了一个人,你在龙山寺是很惯着我的,会背我过河,会帮我整理头发,会关心我,不像现在,你对我就像对待任何一个书院的学生…我不特别了。”
她这话说得当真不讲道理,难道书院任何一个尊师重道的学生会像她这样扑进老师的怀里?
这还不够特别?
何况从前在龙山寺,她长到十岁,他就不曾背过她了,更别提整理头发,那都是她更小的时候他作为兄长,为照顾她才做过的事。
经她口中说出来,倒像是与他在山上与她私定终身,下山后翻脸不认了一般。
不过,若她说的只是这些,倒不难实现,“像在龙山寺时那样与你相处,仅此而已?”
“…也不是,你还愿意亲我吗?”希音低下头去,声音极轻,她深知循序渐进不能着急,又摆摆手,“不愿意也没关系,你对我好就可以了,我就想和从前在龙山寺一样。”
圆镜沉默片刻,似在思忖。
怀抱中的体温逐渐不再灼手,当真叫人想起了从前在龙山寺的点点滴滴。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要,不要答应她任何一个任性的要求,他比她冷静,比她年长,有责任坚守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界限。
他久不发话,希音恳求,“真的,真的不要你为我做什么,就到秋狩,就到那一天。”
“…我答应你。”
希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圆镜也觉得那声音陌生,那真的是他的声音?他明明不准备答应。
好在希音无暇去管他的失措,她紧紧抿唇,将脸贴近男人胸膛,“那下回你早些进宫,入宫查验太耗时间了,你看你今日是下晌来的,这会儿没说几句天就快黑了,要关宫门了。我还想给你看看小玳瑁,它可亲人了,比山里的猫子亲人多了,下回你早点来。”
“…好。”
其实希音并不满足于他这一个“好”,从前他是没有如此沉默寡言的,不过下山来遭遇变故,他没心情与人多费口舌她也可以理解。
未央宫又体验了一把公主情绪的大起大落,一连几天她都欢声笑语的,极能体谅宫里每一个人的难处,赏赐和恩典多多的下达,就连高令仪都得了一身新装。
要入秋了,希音假借孙承睿的名义,在自己置办新衣时,顺道为高令仪做了一身,等衣裳到了,就说是皇长兄的授意。卖他个人情。
孙承睿为此对这个妹妹也多了一些关怀,他比希音大两岁,小时候也是带着她一起玩过骑马打仗的,如今再续兄妹情也毫不费力。
兄妹这一来一去,叫长宁殿的尉迟皇后有些坐不住了。
眼下是圣上立太子的紧要关头,十九岁的孙承睿仍住在宫中,这便是最大的隐患,足以让一个母亲提高警惕。
尉迟皇后听说过孙承睿的那封自省书,说的就是希音如何用一番话助他治理了军政,而希音又是皇帝最重视的一个孩子,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总叫她心里不踏实。
她天然地觉得希音和孙承睿是一伙的,哪怕自己是她母亲的堂妹。
孙承睿的母亲好歹是陪着皇帝从藩王的位置,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功劳苦劳参半,说出来的话也举足轻重,不难想象娴妃是如何对皇帝吹鼓枕边风,请他重用嫡长子。
若非娴妃不断出力,皇帝又怎会扛住臣子的压力,将已经成人的长子留在宫闱,这难道不是在犹豫是否要册封他?
尉迟皇后为此殚精竭虑,她送去希音宫中的内侍时刻往长宁殿送着消息,因此皇后其实一早知道高令仪的存在,只是不曾打草惊蛇。
窝藏前朝罪女,罪名可大可小,没准能将孙承睿一举拿下,替年少的宏儿扫除这个储位前的障碍。
就是孙承睿脑袋实在灵光,拉了长乐在身前做挡箭牌,自己如何设局都绕不开这个圣上的爱女……
不过就是能给希音制造一些麻烦,让她这备受瞩目的长乐公主吃点苦头,倒也不无不可。
她和她生母一样,总是轻易拥有太多关注,叫人对她们喜欢不起来。
再不出手就要错过良机,尉迟皇后深思熟虑后,叫来身边亲信,“出宫去查查高令仪在铃音坊时都和谁来往,那些人里又有哪些来自前朝。近来黑旗贼在南边猖獗,听说晏京早有他们的暗哨,这个高令仪没准就是他们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