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蓉城有股子腻腻歪歪的慵懒,
从机场出来,冲鼻的香甜,是栀子花的味道。
至于火锅味儿…他问林佳佳有没有闻到,林佳佳笑着拍他肩膀,说他胡扯,怎么可能这就有火锅味?可实事是,走到停车场就有了。
不同于北方初春的含蓄,这里已是一派姹紫嫣红。
早到几天的柳翡亲自开车来接。
“可算把你俩盼来了!”
柳翡胖乎乎的身躯挤上驾驶座,伸出肉掌拍了拍副驾,“佳佳妹子,后排宽敞,你坐后面歇歇。老弟坐前面来,咱俩唠正经的。”
路上,夏桉问他怎么开了这么一辆招摇的宾利飞驰,不怕给他姐上眼药?
“上个锤子眼药,我合法经商,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查,到了这儿,算我主场,还不兴张扬张扬?”
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查?夏桉不置可否。
他没说要去哪,因为压根没订酒店,如柳翡所说,到这嘎达了都,夏桉懒得操心这些。
柳翡也不问,径直往市内开。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皮,夏桉时不时偷偷回头看看,见林佳佳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街景,悲戚并未完全散尽。
“饿了,吃火锅吃火锅!”
夏桉对柳翡嚷着。
柳翡心领神会,说:“放心,保证带你们吃正经的。”
话锋随着车头一拐,又说:“中午吃饱肚子,晚上应酬?”
夏桉知道他说的是见他姐,一愣,“这么着急?”
柳翡笑道:“她忙,你也忙。知道你今天带家属来,我姐特意推掉两场,张罗请你们喝个茶。”
“家属”两个字让后座的林佳佳微微一僵,手指下意识蜷紧。
“特意”两个字让夏桉有些迷糊。
唯一战备省的省常—特—意—请喝茶?
“我有点儿惶恐了,我带媳妇现在飞横店还来得及不?”
后排传来扑哧一乐,林佳佳伸手敲他的头,“你好好说话,那么大个领导呢。”
夏桉龇牙笑了笑,柳翡“嘿”了声,转头对林佳佳说:“放心,我姐那人也就对家里人严肃。”
林佳佳闻言放松下来,其实她心里也慌。
夏桉说:“那就好。”
柳翡看着他笑道:“从我这论,你俩就是家里人。”
得,这话都没法往外推,夏桉说:“咱姐太客气了。”
柳翡哈哈大笑。
夏桉问:“黄家的事儿你办妥了?”
“妥了,那姓黄的手里那点产业,都不够我下酒,那几个狗仔团队暂时收编整备,等调教好,你随时拿去用。”
“我要那玩意…”
话说一半,见柳翡眼含深意,夏桉一下子明白了。
给他用,不如说成给他帮荆芸用。
狗仔这玩意是把双刃剑,还可以恶心对家啊。
万一以后荆芸火了,被人眼红,反制手段也得备着。
夏桉颔首,“行叭。”
柳翡彻底高兴起来,语气轻松道:“省里那几个跟黄莉勾连不清的,我也准备了一二三轮材料,够他们喝一壶,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夏桉感激一笑,柳翡办事滴水不漏,屁股都帮他擦好了。
什么叫人物,这就是,你想到的,人家想在前面,你没想到的,人家已经做完了。
圈子的重要性再一次直观体现,夏桉非常庆幸自己当初打了刘啸的那一通电话,否则这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事,足够他焦头烂额地应付一阵了。
人,认识错了,认识晚了,都不成。
柳翡出现的时机,正正好好。
车子拐进一片绿荫掩映的老旧小区,名副其实的苍蝇馆。
柳翡点锅底时问:“中辣特辣?”
夏桉问有没有微辣?
“特辣。”林佳佳说道。
夏桉辣得天灵盖直往云彩上冲,林佳佳嘴唇被辣肿了,相当性感。柳翡…人家不吃,端着杯茶,笑呵呵给他们两口子当陪聊。
柳翡问八卦:“我听说…听说的嚎,你俩拜天地了?”
林佳佳轻轻斯哈着,看着夏桉。
夏桉点头说:“红烛喜字,正儿八经的拜天地。”
他详细地形容了一番那天的场面。
听得柳翡满心满眼的感慨,却不知该说什么,目中充溢着不言而喻的羡慕,最终,长长一叹,举着茶杯对林佳佳说:
“好弟妹。”
林佳佳乐够呛,与他碰了杯。
柳翡偷偷冲夏桉挑挑眉,桌子下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