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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无波无澜,不解地问道:“因为什么和他分的手?”
原奕迟的态度可以说是温和。
也只是用正常的目光注视着她,顾意浓却觉得心率陡然加快,总感觉他在进行某种审视,似乎在搜寻着她说谎的迹象。
“分手就是分手了呗。”顾意浓抱起双臂,偏过脸,赌气般地说道,“相处起来觉得不合适了,突然觉得对方没有吸引力了,就分了呗。”
原奕迟略微低眸,他的眼窝偏深,许是多少有些英国血统在身上,瞳仁有种无机质的灰度,又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半晌。
心脏都仿佛被那道目光攫获住。
顾意浓睫毛发颤,有些发慌。
“既然分了。”他的语气偏淡,“那三天后,你还是继续和我见面吧。”
顾意浓:“!!!”
她快要被他的阴险和无耻气到炸毛了:“你不是说和梁燕回分手后,就能和我好聚好散了吗?”
原弈迟没说话,双手交叠,仍端坐在南非血檀木桌前,落地窗外自然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身上,将一侧的颧弓照亮,光影交接处更能体现骨相的优越,衬得脸部轮廓如古希腊雕塑般俊美。
他的表情仍然淡淡的,唇角却多了若有似无的笑意,那股斯文败类的混蛋劲儿也快要溢出来了。
顾意浓皱起眉。
狗男人不会是想用这招炸她吧?
她就说。
原弈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当。
顾意浓急火攻心,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堵感,开始犯恶心,甚至想要呕吐。
她表情微微一变。
靠。
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有早孕反应了!
如果当着原弈迟的面吐出来。
那她就彻底完蛋了!
顾意浓掩饰着惊慌,伸手,急忙捂住嘴,强自压下想要呕吐的欲望,在男人略带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忽然心生一计。
那股子呕意被压下后。
她干脆埋下脑袋,用双手捂住脸蛋,发挥出这辈子最好的演技,有些委屈地哭出了声:“我最近想一个人待着,换换心情,你能不能放我独处一段时间?”
许是真的被原奕迟折磨得心力憔悴,最近积压的负面情绪又太多,顾意浓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真的梨花带雨地哭了出来。
她哭到双肩都在抖,为了让演技更逼真一些,还矫揉造作地咬住唇瓣,偏过脸,伪装成不肯掉眼泪的倔强模样。
她边哭,边在心里暗暗地想。
看来她在演戏上,也不是全然没天赋,不过她这种长相,如果真做演员,八成也只能演那些胸大无脑的花瓶。
她还是喜欢当导演。
也更享受在片场掌控全局,让所有人都听她指挥的感觉。
原奕迟眉心微折,从血檀木桌处起身,走到她面前后,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异常沉默地帮她擦拭起脸上的泪痕。
男人仍然面无表情。
但态度明显温和了些。
顾意浓任由他帮她擦泪,趁机提要求:“我今年想毕业,学分都已经修满了,就差论文和毕业短片了。”
“失恋太痛苦了,我想出去采采风,顺便找找灵感。”
其实说这话时,她有点儿心虚。
毕竟在原奕迟的视角看来,她在纽约留学时,又泡自己的老师,又把他给搞了。
那些书,可能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nyu也不是传统的常春藤大学。
他这种出生就在金字塔尖的精英,八成会觉得,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但其实她挺努力的。
也拿到了哥大的offer,只是顾老爷子觉得nyu就在曼哈顿,那里的治安更好,住所离上学的地点也近。
“好。”他捧起柔嫩的脸颊,粗粝的拇指指腹抚了抚颧骨。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低醇的嗓音听上去莫名有几分怜爱的意味:“你专心准备毕业论文和短片,我们的事,等你毕业后再说。”
顾意浓垂眼,继续伪装成失恋小女孩的伤心模样,嗓音闷闷地说:“谢谢你。”
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太不容易了,狗男人终于上当了。
也终于肯放过她了。
撒油那拉了原奕迟。
今晚她就要远航了。
她在心底说了句日语。
撒由那拉(さようなら)在有些语境里有永别的含义。
原弈迟给她预留出的时间,足够她偷偷将孩子给生下来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
她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