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沉铁无声

老约翰为救他们强行引动油灯力量击杀赵奎,再到油灯破碎、罐子失衡,一路被追杀至沉铁门前…最后,老约翰用最后一点生命余烬,指引出“沉铁”二字。

  “……他…最后只说了…‘欧冶’…就……”陈观的声音哽住,目光痛苦地看向老约翰冰冷的遗体。

  随着陈观的叙述,欧冶那如同铁铸的脸上,肌肉线条绷得越来越紧,眼底深处压抑的怒火如同熔炉中的铁水,越来越炽烈、越来越沉重。当他听到老约翰为护住两个孩子强行引动油灯导致核心破碎时,攥着灯芯残骸的拳头猛地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当他听到老约翰用最后生命传递出“沉铁”二字时,他那双寒铁般的眸子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里面翻涌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

  “源点重宝…呵…”欧冶听完,发出一声低沉至极的冷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冰冷的杀机。“一群被贪婪蒙了心窍的蠢物!也敢觊觎…也敢逼死……”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沉重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铁匠铺,让炉火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掌心,缓缓摊开。那截布满裂痕的冰晶灯芯安静地躺在他粗糙的掌心,顶端那点微弱的光晕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老约翰…”欧冶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陈观从未听过的、深沉的疲惫和痛楚。“…你这倔驴…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为了两个萍水相逢的娃子…值得吗…”

  他像是在问掌心的灯芯,又像是在问那冰冷的遗体,更像是在问他自己。沉重的叹息如同铁锤砸落,闷闷地回荡在灼热的空气中。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眼底那翻腾的怒潮已经被强行压下,重新恢复了那种深潭般的沉静,只是这沉静之下,蕴藏着更加可怕的冰冷。

  他的目光扫过气息奄奄的陈观和惊恐无助的知更,最终定格在陈观身上,带着审视。

  “你体内那点微末的秩序之力,源自这灯芯残火?”欧冶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直接。

  陈观艰难点头:“是…老约翰前辈…临危所赠…一缕本源…”

  “混乱呢?”欧冶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陈观左臂深处那躁动不安的灼热之源,“那罐子里的东西…你也敢强行容纳?不知死活!”

  “当时…别无选择…”陈观咬着牙,忍受着混乱气息被欧冶目光引动的灼痛,“要么…融合一丝…搏一线生机…要么…立刻被混乱吞噬…”

  “哼!”欧冶冷哼一声,如同重锤砸在铁砧上,“饮鸩止渴!两种力量本质相冲,强行糅合,如同将寒铁投入熔岩!你的身体,就是那不堪重负的破炉子!若非这缕残火吊着你的秩序根基,你早已被烧成灰烬,或者冻成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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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毫不留情,却直指要害,将陈观体内最大的隐患和凶险赤裸裸地剖开。

  “现在,油灯彻底熄灭,罐子濒临破碎。秩序无根,混乱无制。”欧冶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你体内,就是一个随时会炸开的火药桶。混乱侵蚀已深,侵入骨髓,污秽粒子活跃。你那点玉骨根基,撑不过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系统最后的警告也在脑海中回响!陈观的心沉到了谷底,绝望再次涌上心头。难道刚逃出生天,就要因为体内隐患爆发而亡?

  “前辈…可有…办法?”陈观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甘。他不怕死,但绝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让知更一个人面对这险恶的世界!

  欧冶的目光再次扫过陈观的身体,如同在评估一块顽铁的可塑性。他的视线在陈观皮肤下时而闪烁的玉光和汹涌的暗红之间来回移动,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难。”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冰冷而沉重。“你根基已损,油尽灯枯。寻常手段,救不了。”

  就在陈观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时,欧冶的目光却落在了铁砧上那柄刚刚锻造完成的暗沉武器上。那武器静静地躺着,散发着沉重冰冷的秩序韵律。

  “破而后立…或有一线生机。”欧冶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敲打一块即将成型的铁胚,“但过程…九死一生。如同将废铁投入熔炉,重锤锻打。熬过去,杂质尽除,或能成钢。熬不过去…灰飞烟灭。”

  他的目光转回陈观,寒铁般的眸子直视着他:“你,敢不敢赌?”

  九死一生?重锤锻打?

  陈观没有丝毫犹豫。他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如同濒死的野兽最后的凶光:“敢!只要有一线生机…请前辈…施为!”他挣扎着想挺直身体,哪怕这个动作几乎要撕裂他。

  “哥!”知更惊呼,小脸上满是恐惧。

  欧冶看着陈观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沉默了一瞬。那眼神,或许触动了他心底某些久远的记忆。

  “记住你的选择。”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铁匠铺深处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些陈旧的工具和废弃的金属料。欧冶弯腰,手臂肌肉贲张,如同拉动一座小山。伴随着一阵沉重的摩擦声,地面上的一块厚实的、布满锈迹和煤灰的铁板被他硬生生地掀了起来!

  铁板之下,竟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带着刺骨寒意和奇异沉重感的铁腥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瞬间涌了上来!仿佛这洞口,直通地心深处埋藏的寒铁矿脉!

  “下去。”欧冶指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声音不容置疑。

  “知更…”陈观担忧地看向妹妹。

  “她留上面。”欧冶瞥了知更一眼,“下面的气息,她承受不住一刻。”

  “哥…”知更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又看看陈观惨白的脸,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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