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啧啧慨叹。
此正是萧和之计。
那两万安营于吴县外的前锋军,只不过是诱饵。
萧和算定,孙权未免夜长梦多,必会在今晚就动手,派兵走水路潜至吴县以西,偷掘具区泽堤坝。
赵云用他密计,提前便率一千白马义从,趁夜色掩护,埋伏于了堤坝一线,时刻监视泽上动静。
江东军船队一出现,赵云便已探知,遂是不动声色放敌军冲上堤坝。
只为此刻,铁骑突然现身,杀他们个猝不及防!
“不好,是伏兵!”
“大耳贼早料到我们会来掘湖堤,张子布的计策被识破了!”
陈武猛然惊醒,急是大叫道:
“快,所有人撤回船上,撤回具区泽——”
堤坡上的上千江东士卒,陡然间惊醒过来,慌忙扔下手中工具,转头向走舸冲去。
为时已晚。
赵云龙胆枪一指,大喝一声:
“白马义从,随我杀尽这班江东余孽!”
一千白马义从,如崩决的洪流,沿着堤坡便俯冲而入。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白马义从顷刻间便追击而入,乌压压的辗了上来。
一边倒的辗杀开始。
惨叫声,撞击声,哀嚎声…刹那间响彻在岸边。
一千余江东士卒,只眨眼功夫,便被撞翻斩翻,被杀了个七零八落,鬼哭狼嚎。
赵云更如下凡天神,一路俯冲,龙胆枪一路乱舞,成片成片将敌卒斩翻在地。
白马义从来势太快,绝大多数江东士卒,还来不及逃上走舸时,便被杀戮一空。
“快,快撤上船——”
陈武一边狂奔,一边嘶声大叫。
他这一声叫,成功的吸引了赵云的注意力。
赵云虽认不得他是何人,却知必是一员将官。
焉能不杀!
“江东余孽,哪里走!”
一声虎啸龙吟,赵云拖着血枪,如疾风骤雨般便扑向了陈武。
狂奔中的陈武,猛回头时,见赵云已如一座银塔横亘在眼前。
那一柄血枪,螺旋刺出,挟着雷霆闪电般威势,直奔他面门而来。
陈武脸色大变。
他武艺不弱,若正面交锋,未必不能抵挡赵云数合。
可现下既无战马,又仓促无措,又焉能是赵云一合之敌。
手中大刀尚未挡出,眼前枪锋已至。
“砰!”
一声闷响,陈武头颅便被轰爆,四散碎裂。
一招毙敌。
赵云勒住战马,环扫四望,只见上千江东卒,已被斩杀殆尽,逃入具区泽中的幸存者,不过几十人而已。
“传令下去,即刻点起号火,给黄汉升和陆伯言他们传信,令他们即刻进攻城南水营!”
赵云血枪一挥,传下号令。
三柱烽火,旋即升起在了堤坝上空。
赵云则统帅着白马义从,沿着堤坝向南,亦是直奔吴县城南水营杀去。
…
数里外,松江北岸水营。
孙权正负手而立,目不转睛的望着吴县以西,具区泽堤坝方向。
当三柱烽火升起之时,孙权终于克制不住兴奋,放声大笑了起来。
按照事前约定,陈武掘开堤坝之后,将以三柱烽火为号,来向他们报信。
现下烽火已起,自然是陈武已经功成。
“近日连下数场大雨,具区泽水势不小,就算淹不死刘军全师,至少也能淹死他上万人。”
“有这场大胜在手,主公不光能扬眉吐气,去往江北后,曹丞相也会对主公另眼相看呀。”
张昭笑眯眯的为孙权描绘着好处。
孙权大笑换作冷笑,捋着紫髯向北望去,讽刺道:
“大耳贼,你自诩百战百胜,却没想到会在这吴县栽了个大跟着头吧。”
“还有你萧和,你这乡野村夫,你不是神机妙算么,可惜你百密终有一疏——”
讽刺之言尚未出口,营外方向,陡然间响起了号角声。
“活捉碧眼儿!”
“活捉碧眼儿!”
震天的喊杀声,紧跟着如雷骤起。
孙权身形一晃,脸色骤然大变,急是看向了张昭。
张昭脸上笑意也被惊异取代,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