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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百姓顿时一窝蜂的围了过来,直接将县衙门口挤得个水泄不通。
就连街道上的小乞丐都听闻了消息,借着矮小的身子,愣是一阵穿梭,好不容易凑到了前排。
然而一看那堂下站着的人,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王举人坐在椅子内,隐忍着气怒瞪着童启,一桩桩一件件活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般,陈述着对方的无礼犯上、恶意竞争、诱拐徒弟等作为。
童启只是乖巧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矮小的身子,孤零零站在堂下,越发显得可怜无辜。
大众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便倒向了童启这里。
其实自穿越以来,童启便一直在努力喝牛奶,想要尽快生长为前世一米八几的高个子,可奈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问题,都一整年了,身高却愣是一点也没涨,反而越发白净了许多。
活像个从年画里跳出来的童子一般,尤其他还喜欢仰头看着别人,偶尔就会给人一种卖萌的感觉。
就比如现在,他一个人弱弱的站在台下,看着王举人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上的模样,明明是被告,可大部分人却会认为是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王举人则是在欺负小孩子!
注意到了周边那种略带谴责的目光,王举人更是急得吐血,一时间连礼仪措辞都不顾了,站起身便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大人,我要求正式解除童启创办书院的资格!如此不忠不孝无礼无德之人,凭什么能够在咱们伊川县的庇护之下,假借师者名义坑蒙拐骗,捕风弄雨?更何况,他甚至还将手伸到了我府中!以教书之名骗得我徒弟去做事,大人啊,那可是刚刚考上府试第七名的秀才苗子,假以时日,不愁朝堂里没有一席之地,这不是在毁人前程又是什么?”
“还请大人秉公持法,不然的话我定要上告到知府皇帝那里,寻求一个公道!”
章县令坐在堂上,听着王举人一阵输出,一脸的为难。
不是他不想帮童启,实在是王举人这话还真没啥毛病。
你说好好的府试第七,你非得搞得人家去教什么书啊?如今整个大奉朝谁不以科举当官为重?难怪王举人会这么跳脚,若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好苗子,转头就拜了其他人为师,直接去做别的事了,不疯才怪!
这不是直接摘果子吗?
温叶辞背信弃义,但出身于皇商温家,王举人肯定是有所忌惮的,可童启不过一个寒门秀才,有何支撑?
此事即便是递到朝堂,大多数相公们应该也不会赞同童启的行为。
且举人的确是有资格向县令及更上级的官员或皇帝亲自上书,请求审查的,若是闹大,只会令章县令更加难堪下不来台,严重的话,还会影响仕途名声。
他看向一旁的童启,问道。
“童山长,你还有何话可说?”
童启尚未张口,衙门外匆匆赶来的温叶辞和学生们已经连忙打断了这里的争论。
“这并非事实,我并没有转拜华夏书院!”温叶辞气喘吁吁的站上堂来,解释道,“教书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但背信弃义实属污蔑,我只是不再适应师长的教诲方式,想要自己一个人继续学习罢了,并没有令投他人门下的意思!”
他若是那种人,又何必将自家的河道借给王举人用呢?
更何况,他和童启本就是同期,从未听说过拜同期为老师的,这不是纯纯搞笑呢吗?
“是我自己想要尝试教书一事,与童山长无关,他也并无任何教唆,我教书并不意味着我就不继续参加科考了,相反,我正是察觉到当我在给别人重新讲述一遍的时候,有助于自己理清一些思路,获得新的感悟,这才做的。还望大人明察,勿错怪好人!”
“你!”
王举人看见自己的好徒弟如此向着童启,更是火冒三丈起来。
“即便是如此,好,那你又如何解释童启毫无资格便创办书院的事情?大人,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是刚考上去的!成为华夏书院山长的时候,甚至还只是一个童生罢了,哪里有本事去教育学生们啊?再让他如此巧言令色下去,只会诓骗更多的孩子走歪了道,却不自知……”
一直被系统嘀嘀嘀的催着发言,童启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我请问王举人,您觉得何者为师?”
王举人微眯了眯眼睛,不屑道,“自然是传道授业解惑,达者为师。”
“正是,那么,你又从哪里知晓我不如你的学问深厚呢?”
堂下猛的一静,众人近乎屏息的看着正中央那背着手的小小个子,有些难以置信对方语气中的狂妄之意。
别说其他百姓了,就连章县令都愣住了。
王举人简直气笑了,他指着自己问道,“就凭你,跟我比?”
“如果能的话,我愿一试。”
哦吼,秀才和举人比拼才学?这可是举世罕见的大场面!
消息一放出去,不知多少人被惊得起身,齐聚衙门,就连赌坊里也开始重新开盘,压最后谁能获胜。
王二是伊川县的老赌徒了,一贯的幸运不知在童启身上栽了多少次,如今见到大半的人都押王举人胜,心思也不由再次活络了起来。
“我出三钱银子,押童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