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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一些杂事。
满春不在,贴身伺候的人就银霜一个,而她是宫里长大,虽然偶尔也会和小姐妹们一起议论陛下的八卦,但等真面对面撞上,多少还是有些畏惧。
不像满春,眼里只有姜莞,对萧言这个皇帝只有表面客气。
像今日的情况,若是满春肯定会想萧言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只要姜莞没有明确的命令,她是半步都不会离开。
银霜顾虑更多,姜莞瞥见她一脸纠结的脸色,就知道狗皇帝一直在这里困扰到她了,想了想便让她今日早些回去。
剩下的她自己弄。
银霜坚持道:“奴婢还是留下陪您一起。”
那么多账本,娘娘一个人得看到什么时候,满春离宫前教了她许久,虽说还不到能独立看账本的地步,但至少娘娘需要人给声时,自己能说出个一二来。
“不用。”姜莞摇头,顺便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对她梳妆台面上摆放了一排的胭脂感兴趣的狗皇帝道,“还有陛下呢。”
银霜面露难色:“陛下会愿意吗?”
姜莞十分肯定点头:“他会愿意的。”
尽管如此,银霜还是坚持帮姜莞把头上钗环卸下、准备好沐浴所需物品后才退下。
总不能留着让陛下弄,粗手粗脚的别在弄疼娘娘。
姜莞洗漱完毕回到内殿,发现狗皇帝已经规规矩矩坐躺在床榻里侧,手中还端着本书,似看得入迷。
姜莞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在断案的县令官一样,余光瞥向床榻,手上却往梳妆台面摸。
就在她手掌触摸到台面时,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紧张的视线望过来。
她扫了一眼被恢复原样的梳妆台,平日里,她很少上妆,尤其是天热的时节,除了日常保养,那些胭脂能不往脸上涂抹就不涂,顶多点些口脂。
所以很多胭脂粉盒她其实都没动过,不仔细看就和新的一样,姜莞挑开胭脂盒,绝不会让里面细腻的粉质撒得盒顶上都是。
而且,姜莞垂眸
,边缘明显缺了一角。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狗皇帝不知何时下床溜到自己身后,双臂环住她腰腹,心虚又讨好的语气萦绕在耳边:“我不是故意的。”
姜莞觉得好笑:“陛下这是不打自招了?”
萧言眼神飘移:“朕这叫诚实。”
姜莞拿开他的手,微微侧过身:“我这些可不便宜。”
萧言:“朕赔,回头就让阿福去买几箱。”
“几箱就不必了。”这些胭脂都是特别定制,外面是买不到的,姜莞略加思索道,“陛下帮我做点其他事吧。”
“都这个时辰了,不睡吗?”萧言心脏跳鼓鼓的。
“漫漫长夜,只睡觉多无聊。”姜莞瞥他。
萧言:“”
其实可以不无聊的。
“你想要朕做什么?”他只好问。
姜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冲他一笑。
一刻钟后,萧言期待的目光在姜莞拿出数本账簿后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亮。
“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敢信地望着床榻上的账本。
“听福公公说陛下算术不错。”姜莞随意拿起一本最厚的递过去,“帮我算算这本账目有没有错处。”
“他亲口说的?!”萧言咬牙。
姜莞点头。
当然,原话肯定不是她方才说的那样。
福公公的原话是:陛下幼时可精了,师父从御膳房偷没人要的翅尖回来煮,奴婢就提前偷吃了一个,就被陛下眼尖发现,说师父将翅尖倒进锅前,他用眼睛数过。
可那些翅尖一拿回来是直接倒进锅里,根本没有任何停留,阿福一直以为陛下和自己一样,蹲在锅边单纯就是饿得不行等吃。
谁知道翅尖倒进锅里那几瞬的功夫,他还特意数了数。
害得他最后还被师父敲了一下脑壳,说怎么能抢陛下的膳食。
“所以陛下。”姜莞催促,“开始吧。”
然而她却低估了狗皇帝的厚脸皮。
萧言两手往后一背,表示拒绝:“你被他骗了,其实朕一点也不会算术。”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十以内的数都数不对。”
甚至不惜自黑。
“你也别算了。”萧言积极地所有摊开的账簿摞整齐,搬到不远处的茶桌上,然后迅速回来道,“大不了明日和朕的那些奏章一起送去长乐宫,让母后算。”
然后像小狗一样在床上,晶莹剔透的眸子,眨呀眨地望着她。
姜莞:“”
谁说你不会算了,这算盘不是打得噼里啪啦响么?
“陛下也不怕明日母后发现,追杀过来。”姜莞白他一眼,“既然陛下不想算,那我一人算便是。”
话罢,她将所有账簿放在二人中间,就像一条楚河汉界,彼此都不能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