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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受伤的狐狸。”

  道士语调起伏不大,但却娓娓道来,让人不自觉沉浸于故事里。 “自从捡到这只狐狸以后,你的人生就开始好运不断。起先是在赏花宴上,得到荣安长公主的青眼,接着又进入香山书院读书,成为人人夸赞的十全姑娘,最终如愿嫁给崔世子。”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续着道:“裴姑娘,这段故事你听起来是不是感到很熟悉?因为这才是你真正的人生轨迹。而你现在所认为的真实,都是狐妖一手编织出来的骗局。”

  “——你的新婚丈夫,就是狐妖化形而成,你一直以来都活在他塑造的幻境当中。”

  裴安夏听完,只觉得这一切都无比荒唐,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自己的底线。

  更何况,裴安夏的性子本来就算不上温和。

  她当下便抄起旁边的扫帚,打开窗户,直直往外面扔去,口中还不忘斥骂道:“你这神神叨叨的道士休要胡说八道,诋毁我的夫君,赶紧给我滚!否则等我夫君回来,定然要你好看!”

  道士迅速往后退,动作敏捷的根本不像是一个疏于锻炼的人。

  崔予白见此情状,还想再点什么,刚张开嘴,道士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言。

  “施主,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上山的时候,破坏了那狐妖设置的结界,他现在恐怕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正在往这个方向赶过来,我们还是趁着他回来前离开吧。”

  好不容易找到裴安夏的踪迹,崔予白当然不愿就这么轻易地放弃。

  道士只得压低音量警告道:“对方是法力高强的狐妖,我们如果不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贸然与他对上,难免造成伤亡,施主也不想看到这副局面吧?”

  崔予白无法否认道士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裴安夏的处境,于是呐呐地道:“可是……”

  道士见他神情犹豫,索性直接上手拉了他一把,“施主无须过度担忧,我观那狐妖目前的态度,应该暂时不会伤害裴姑娘。况且,贫道用阵法在此处留了个记号,待我们回去商量好计策,再做下一步行动也不迟。”

  崔予白到底是理智尚存,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于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正如道士所猜测的那般,季衡玉行事谨慎,早在外出前,便在院子四周设置了严密的结界。

  他原以为没有任何人能够突破他亲手布下的屏障,万万没有想到,此道士身手不凡,竟然可以短暂地进入结界内,而不被他所发现。

  季衡玉原本正在万佛寺的后院,和太子下棋品茗。

  本朝皇帝对佛法极为重视,因此即便是金尊玉贵的储君,也时常前往寺庙上香为百姓祈福。

  自从得知此事以后,季衡玉暗中布局谋划许久,终于寻到机会接近太子,目的便是为了将其当作进入朝堂的踏板。

  诚然,季衡玉作为世间罕有的大妖,不需要遵循人类社会的法则,身处世外也能够将生活过得很滋润。

  然而,裴安夏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比起离群索居的生活,她肯定更加向往居住在繁华的京城,那里才是她从小生长的环境。

  季衡玉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委屈她,再者,以他的能力,想要入朝为官并非困难之事,他便是尽力满足她的心愿又有何妨?

  “先生在棋艺方面的造诣着实高超,本宫自愧弗如。”

  太子手中执着黑子,目光环顾整个棋盘,迟迟不知该将棋子落在何处,显然季衡玉早已将他所有后路堵死。

  “太子殿下谬赞了。”

  尽管季衡玉笑得谦和,太子却只觉得此人高深莫测,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明明带着三分笑意,却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思及此处,太子不由感叹道:“先生莫要谦虚,本宫自认棋艺不差,但每回与先生对弈时,总是屡屡被先生看破棋路,就好像先生能够精准地预测到本宫下一步棋子会下在何处似地,半点都逃不过先生的慧眼。”

  季衡玉刚要再自谦几句,眼皮突然狠狠一跳,意识到自己设立的结界遭到入侵,有些坐不住。

  太子发觉他的异样,好奇地看过来,“先生脸色不太好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衡玉忧心裴安夏独自在家,倘使遭逢什么变故,一个人难以应付,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行礼道:“回殿下的话,草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恐怕不能继续作陪,请恕草民先行一步。”

  太子对于有才之士态度素来宽容,更遑论他本就有意招揽季衡玉为自己所用,当下想也不想就摆了摆手说:“先生若是有要紧的事,便只管去忙,改日本宫得空,再过来找先生切磋棋艺。”

  季衡玉不卑不亢地朝他作揖,“多谢殿□□恤,那草民这就先告退了。”

  他说完,没有多停留片刻,便匆匆地离开。

  太子见他行色匆匆,面上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转头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去,查探清楚,季先生家中还有何人?”

  属下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领命而去。待人都走光后,太子这才有闲心端起桌上的茶盏,用茶盖慢慢驱走漂浮的茶沫,递到唇边,呷了几口。

  太子虽然欣赏季衡玉的才华,也确实想要网罗这个难得的人才,但他所学习的帝王之术,不免让他对季衡玉抱有些许忌惮。

  尤其季衡玉似乎能够看透他所有的心思,对于帝王而言,这可谓是大忌,绝对没有任何上位者可以容忍,自己的想法被臣下完全摸透。

  然而,他若是能拿捏住季衡玉的软肋,确保此人不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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