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瑗。
若是裘兴知晓他是因为昨日御书房里把腿站麻了才来的兴致,不知道会不会哭笑不得。
赵瑗清晨锻炼完,简单沐浴更衣后,便坐上了马车赶在宫门打开供朝臣上朝时进了宫。
他先去养心殿给吴妃张氏请了安,陪她们聊上了一会儿。
直到听到赵构下了朝,去了御书房后,才赶了过去。
内侍通传后,赵瑗便进了御书房里。
好在今天赵构并没有让赵瑗继续站着。
他让内侍搬来了张凳子给赵瑗,坐在一侧的小桌边上,让赵瑗替他念奏折里的内容。
这些奏折大多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弹劾文章或各县呈报上来的税情,有些甚至不过是县官对赵构的问候和恭维。
赵构让赵瑗自己随便回复那些恭维马屁。
至于一些奏折的内容,赵构也会时不时向赵瑗提问一嘴,询问赵瑗的看法,并对其加以评价。
赵构虽然作为南宋开国皇帝,在历史上的评价大多也都是批判。
但赵瑗不得不承认,赵构作为皇帝还是有着他独到的地方。
许多赵瑗作为历史系高才生看不出的问题,往往通过赵构的三言两语,就能一针见血的将问题的本质指出。
那些官员们呈报的各县税情看似平淡无奇,可赵构又总能找到其中一些被刻意隐瞒的信息。
这样子真的就像是赵构在培养自己的储君一样。
直到有一份谏书直言国不可一日无相,还请赵构早日重新选立宰相之位时,赵构向赵瑗问道:
“元永,你觉得如今局势,朕应该让谁来顶上这宰相之位?”
赵构眨了眨眼,他看到那份谏书上的署名是——周三畏。
打顺了心的范冲把戒尺一丢,斜着眼看着赵瑗悄悄摸摸的把丢在一旁的戒尺藏进袖口,冷哼道:
“你小子,老夫当年教你的时候还没看出来,原来藏着这么多心眼子,有时候老夫还在想,你怎么变化能这么大呢?还是当年那个木讷老实的样子讨喜。”
赵瑗讪笑,听着范冲继续说道:
“你杀秦桧,救岳飞,拆秦党这一套连环计确实够妙,但过程实在是太凶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说如果没有李家帮忙,没有周三畏出手打断了堂前公审,你真能瞒得住张澄,瞒得住皇上?”
“你倒是给老夫说说,要是没有这些帮衬,你还真准备把岳飞从大理寺狱里一劫,然后亡命天涯?”
范冲说的话其实并没有错。
这大半个月里的事情太多运气成分使然,若不是眼前这位老者突然出现,将那本名册交给自己,让他注意到了能快速破解局面的关键,恐怕自己也无能为力救下岳飞。
甚至可能必须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劫持公审,才能救下岳飞。
“学生这不是仗着有老师您吗?再说,如果不是张澄这个变数突然提审险些打乱了学生的部署,凭着民心慢刀子炖肉,学生也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范冲气得卷起书卷当做戒尺,又是照头两下。
“你全都靠我?那你还装模作样!”
打完赵瑗,见他龇牙咧嘴装痛的模样,范冲才稍微气顺一点,哼道:
“说吧,这次来找老夫做什么?是准备赖上老夫了?”
赵瑗连呼误会,但还是将今日进宫见赵构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赵构对郭云岫和自己的态度变化,以及让他每日进宫学习批阅奏折的事。
当然,也少不了赵璩那荒唐事。
他今天之所以来找范冲,其实并不是为了解惑。
只是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张澄的引蛇出洞之计确实险些让他黔驴技穷。
虽然靠着李涧出手协助,勉强化解危机,并达成了个相对圆满的结果。
但这足以让赵瑗意识到凭借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彻底在临安城这座风诡云谲的大宋政治中心里立于不败之地的。
他需要盟友,需要利益和目标一致的伙伴,需要能够在他陷入思想胡同时替他解惑的人。
而这个人,正是在关键时刻将名录交给他的范冲。
这位老师拥有他所不具备的隐藏势力。
李涧,周三畏,利州四义,包括那位赵瑗还没有猜透身份的神秘协助者。
都和范冲有着间接或者直接的联系。
而这位老师从他展露出的,对自己的态度上看,对自己全是暗中的帮助,没有恶意。
听闻赵瑗的叙述,范冲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拒绝前往江南这事是走对了,无论官家是试探还是确有此意,现在都不该是你去江南建功的时候,如今朝中各种职位空缺,你更应该留在临安,想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让自己站得更高。只有站高了,你才有保护你在乎的东西的能力,包括你自己。”
这正是赵瑗心中所想。
他点头,虚心受教,嘴里却委屈的说着。
“不过学生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