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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刘三连滚带爬地跑了,算盘珠子撒了一路,在雪地里撞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凶宅地窖里骸骨指节叩击的声音。老王望着他的背影,烟袋锅子在掌心转了两圈:“大人,这刘三怕是要去给王典史通风报信——咱就这么放他走?”

  “不放走,怎么引蛇出洞?”张小帅捡起刘三的鼠须笔,笔杆的“王记”二字在油灯下泛着微光,“王承业以为用‘凶宅’‘闹鬼’能吓退咱们,却不知道,这宅子的每块砖、每片瓦,都是钉死他的‘棺材钉’——何况……”他忽然笑了,笔尖在契约背面画了个断角獬豸,“三两银子买凶宅,传出去顺天府的百姓该怎么想?怕是要琢磨,这凶宅里藏的,到底是鬼,还是能让鬼害怕的人。”

  老王忽然剧烈咳嗽,烟油溅在断角獬豸的画纸上,竟将“角”字烧成缺口,却在缺口处显出个“光”字:“大人,当年您父亲查‘齿轮计划’时,曾在密信里写‘凶宅压价,必有暗流’——如今这‘暗流’,怕是要冲着咱们的验骨箱来了。”

  “来得好。”张小帅将契约折好塞进内袋,触到父亲的残牌断角,断口处的血锈与契约上的朱砂相抵,“今晚就让大牛把验骨箱摆在正堂,再在门窗挂满醒魂草——王典史要是敢派人来毁证,咱就来个‘瓮中捉鳖’,顺便让他瞧瞧,什么叫‘死人的证据,活人抢不走’。”

  夜风裹着雪粒子灌进牙行,吹灭了案头的油灯,却在黑暗里,显出张小帅腕间的獬豸刺青——断角处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像盏灯,照着刘三踩过的算盘珠子,照着契约上的“三两”银价,更照着凶宅方向的夜空——那里的老槐树,此刻正被醒魂草灯映成淡绿,像在告诉所有藏在暗处的“活鬼”:提刑房的人,花三两银子买的不是凶宅,是公道,是光,是让所有冤魂,都能抬头见天的、永不熄灭的火。

  《尸语者手记·凶宅秘录》

  第四章:压价与暗流(续)

  张小帅指尖敲了敲桌上的青铜纽扣,獬豸纹断角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恰好对着刘三骤然瞪大的眼睛:“刘牙人,这纽扣是在前厅地砖缝里捡的,”他忽然翻开纽扣内侧,用验骨刀尖挑起一层薄锈,露出刻着的极小“王”字——笔画间凝着暗红血痂,“前朝王姓官员的旧物,如今沾了人血——您说,要是报官说这宅子藏着凶案,别说八两,怕是倒贴钱,都没人敢要了?”

  小主,

  刘三的算盘珠子“哗啦”散落,肥手在桌下掐着大腿——这纽扣分明是王典史去年赏给他的,说是“镇鬼信物”,却不想被人从地砖缝里翻了出来。他望着纽扣内侧的“王”字,忽然想起王典史的警告:“若宅子出了事,你的舌头也该割了。”此刻舌尖发苦,竟比当年吞过的镜花粉更涩。

  “官、官爷说笑了,”他赔着笑,鼠须笔在掌心转得飞快,笔尖却戳破了袖口——靛青布料下,腕间的獬豸刺青露了半截,独角处的刀疤还泛着红,“这纽扣许是前房主掉的,跟、跟凶案没啥干系……”“没啥干系?”老王忽然从袖中抖出片碎布,靛青色底纹绣着缠枝莲,边缘缺了个纽扣大小的洞,“巧了,这布料是在后宅井台捡的,上头的破洞,跟这纽扣的尺寸,分毫不差。”

  碎布落在青铜纽扣旁,刘三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他帮王典史拖货郎的尸体进井,货郎袖口的布料勾在地砖缝里,纽扣“啪嗒”掉进砖缝。此刻碎布上的血渍与纽扣血痂相抵,竟在油灯下显出个“货”字——是货郎临死前用指甲划的。

  “刘三,”张小帅忽然压低声音,验骨刀抵住纽扣上的獬豸断角,“你替王承业做了多少回‘毁证’的勾当?绸庄掌柜的绳子,是不是你用王典史的佩刀割的?货郎的镜花粉,是不是你从西厢房的镜柜里拿的?”刀刃划过纽扣内侧的“王”字,竟将刻痕里的血痂挑落,掉在契约的“凶宅”二字上,“现在,这纽扣就是你的‘牙行凭证’——要么把房价压到三两,要么,我带着它去顺天府,让你尝尝‘没脸鬼’的滋味。”

  刘三忽然跪地,膝盖压碎了脚边的算盘珠子:“小的招!小的全招!”他抖着从袖中摸出本油布包着的账册,封面画着齿轮绕丹炉的暗纹,正是赵贪廉的“药引名录”残本,“王典史说,只要把凶宅房价压到八两,再散布闹鬼的传言,提刑房就没钱接宅,司礼监的‘齿轮计划’就能瞒下去……”他忽然指着账册里的“刘三”条目,旁边画着个断角獬豸,角尖滴着银钱,“您瞧这账,小的每次‘办差’,都记在‘寅时支出’里,跟、跟货郎的死时辰,一模一样!”

  老王忽然接过账册,烟袋锅子敲在“寅时支出”的页脚:“大人,这账册的纸页,跟凶宅西厢房的木板刻痕,用的是同一种朱砂——赵贪廉当年炼秋石丹,就用这朱砂给‘药引’画符。”他忽然翻开账册末页,露出用丹蔻写的“王承业亲启”——是王典史妻子的笔迹,“您瞧这‘业’字的勾笔,跟正堂梁柱的人形刻痕,同出一手。”

  张小帅望着刘三抖如筛糠的模样,忽然想起地窖里童男骸骨腕间的铃铛——那铃铛的纹路,跟这青铜纽扣的獬豸纹,都是赵贪廉府上的工匠刻的。“刘三,”他忽然将纽扣按在账册的“王”字上,断角处的光竟让账册纸页透出暗纹,“回去告诉王承业,三两银子买凶宅,是提刑房给顺天府百姓的‘醒世价’——若他再敢耍花样,下一回摆在顺天府衙门口的,就不是纽扣,是丹炉里的‘药引’骸骨,还有他藏在窑厂的‘齿轮密卷’。”

  刘三连滚带爬地起身,账册掉在地上,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人面瓷片——眼窝孔对着油灯,竟在墙上投出个“刘”字。他忽然想起王典史的话:“提刑司的人都是疯子,敢跟死人做伴。”此刻望着张小帅腕间的獬豸刺青,忽然觉得这“疯子”,比任何鬼都可怕——因为他们眼里的光,能照出所有藏在暗处的“活鬼”。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改契约!”他抓起鼠须笔,在契约上“八两”二字上狠狠划掉,改成“三两”,笔尖戳破纸页,在背面留下个歪扭的“冤”字,“小的还会告诉街坊四邻,说提刑房买了凶宅当衙门,往后槐安巷的鬼……鬼都得给官爷让路!”

  夜风裹着雪粒子灌进牙行,吹乱了桌上的账册,人面瓷片的眼窝孔里,雪粒子融成水珠,顺着“刘”字笔画往下淌,竟在青砖上冲出个“流”字——流的不是水,是刘三额角的汗,是王典史藏了七年的怕,更是所有被“齿轮计划”碾碎的冤魂,此刻借着提刑司的刀,终于能流出来的、迟到的泪。

  老王望着刘三远去的背影,烟袋锅子在青铜纽扣上敲了敲:“大人,这刘三虽贪,却胆小——他这一闹,王典史怕是要狗急跳墙了。”他忽然指了指账册里的“窑厂密卷”记载,“当年赵贪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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