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尸身脸上的金粉,露出底下用醒魂草汁画的“破局”二字。张金彪望着马夫人腕间的齿轮烙印,忽然想起陈典簿的血书:“当金粉盖住尸斑,当翡翠藏住血渍,獬豸角的断处,会替死人啃开这层金壳。”
“老丈,劳您写份尸格,”他将棉帕按在尸身嘴角,黑血渗进帕子的“冤”字,“就说这具‘瑞丧吉体’,实则是被银针穿喉的试药人,腕间的月牙疤、皮下的银线,都是‘齿轮计划’的铁证——还有马夫人的翡翠镯子,”他举起碎片,断口的血渍在晨光里显形,“该去城西李娘子坟头赔罪。”
老仵作颤抖着展开格目,笔尖悬在“尸斑”一栏:“张旗牌,这金粉下的青斑……”“不是尸斑,是丹毒攻心的‘齿轮斑’,”张金彪摸着尸身腕间的银线,线尾系着半枚银珠,刻着“煜”字,“我爹当年说过,‘齿轮斑’绕腕三圈,必是活人试药——马府的‘祥瑞’,从来都是人血泡的金粉。”
最终,卯时的阳光穿过灵堂窗棂,照在尸身脸上的“破局”二字上,金粉剥落处,露出底下用试药人血写的“人”字。马夫人的碎镯子躺在“人”字的捺画上,像枚被钉在真相上的钉子。虎娃们的童谣声从远处飘来:“金粉亮,尸斑暗,獬豸断角戳破胆,翡翠碎,血渍显,醒魂草生天睁眼……”
张金彪望着老仵作笔下的验尸格目,“尸语”一栏写着:“死者无名,腕间月牙疤,皮下银线绣‘张承煜’,金粉掩齿轮斑,后颈针孔嵌银针,针尾刻‘王’——此身非‘祥瑞’,乃活人试药之冤魂。”他摸着腰间的残角腰牌,断角处的“张”字,此刻在阳光下显露出完整的“醒”——那不是金粉的亮,是血与骨的醒,是千万个被侮辱的灵魂,在尸语惊堂的刹那,终于等来的、关于“人,不是祥瑞玩物”的昭雪。
这,便是第九章——金粉下的尸斑,翡翠里的血渍,还有银线中的密语,共同织就的,是伪装的画皮,也是破局的刃。当张金彪的獬豸角断处触到试药人的尸身,当醒魂草的光啃开金粉的壳,这场藏在“瑞丧吉体”里的荒诞剧,终将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最血腥的内核,也终将在尸语的格目中,让每个被金粉掩埋的灵魂,都能借着獬豸角的光,在晨光里,留下属于自己的、堂堂正正的“人”的证言。
《诡宴缉凶录·獬角破局》
第二卷·尸语惊堂
第十章:骨节密语
辰时三刻的阳光被灵堂白幡割成碎银,王典史的旱烟袋锅子磕在门槛上,铜锅与青砖碰撞迸出的火星,恰好落在张金彪飞鱼服补丁的獬豸眼上——银线绣的眼尾微微发颤,像被惊醒的兽,盯着对方袖中滑出的齿轮铜牌。
“王典史要的‘所以然’,”张金彪指尖划过腰间残牌断角,青铜锈与对方铜牌的齿轮纹在光影里共振,“怕是藏在这具‘吉体’的骨节里吧?”他忽然掀开盖在尸身手上的锦帕,露出蜷曲的指节——无名指第二节内侧,有个月牙形的凹痕,正是七年前父亲教他辨认的“獬豸血印”。
老仵作的格目笔悬在“指节”一栏,笔尖抖得几乎落墨:“王、王典史,这指节的‘月牙凹’,是提刑司旧部的……”“闭嘴!”王典史的旱烟袋砸在格目上,火星烧穿纸页,露出底下用密陀僧写的“齿轮第七”,“马府的‘祥瑞阵’容不得你等贱民撒野——张旗牌,你若敢动棺木,便是与‘圣恩’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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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彪望着对方袖口滑出的铜牌,牌面刻着的獬豸角缺处缠着锁链,正是陈典簿口中“锁魂阵”的核心纹章。他忽然蹲下身,指尖叩击尸身胸骨——“咚咚”声里混着金属轻响,像有什么东西嵌在肋骨之间。
“老朱,麻烦借您的验骨刀一用,”他扯下尸身领口的陀罗尼经被,露出锁骨下方三指处的红点——那不是“祥瑞痣”,是银针入肉的标记,“当年我爹说过,‘骨节藏密,逢獬则鸣’——这具尸身的第七根肋骨,怕是藏着‘齿轮计划’的名录。”
王典史的瞳孔骤缩,旱烟袋从指间滑落,火星溅在尸身袖口,烧出个缺口,露出里头绣着的“承恩堂”暗纹。老仵作的验骨刀刚触到肋骨,就听“咔嗒”一声——尸身指节忽然张开,掌心掉出枚银珠,珠面刻着“王”字,却在触地时裂成两半,露出藏在里头的血字:“第七药引,獬豸血启”。
“瞧见了吗?死人在指认凶手,”张金彪捡起银珠碎片,血字与王典史铜牌的齿轮纹重叠,“这‘王’字,既是您的姓氏,也是‘齿轮阵’的‘阵眼’——七年前您用银针扎进我爹娘后颈,又把他们的腰牌残片塞进试药人骨节,就为了用‘獬豸血’催动祥瑞阵,对不对?”
灵堂的白幡忽然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幡面“祥瑞”二字的金箔剥落,露出底下用试药人血写的“凶煞”。王典史忽然狂笑,铜牌砸向张金彪,齿轮纹擦过他掌心的月牙疤:“张金彪,你以为破了一具尸身就能翻盘?‘齿轮计划’的名录藏在马府祖坟的獬豸像里,唯有獬豸血后人的骨节……”
“唯有獬豸血后人的骨节,才能打开密盒,”张金彪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齿轮状淤青——那是母亲用醒魂草汁刻的“避雷印”,“可您忘了,我爹娘早把‘断角’的密语,缝进了试药人的骨节——老朱,麻烦看看尸身的第七根肋骨。”
验骨刀划开肋骨间的腐肉,露出嵌在骨缝里的青铜片——片上刻着的獬豸角断处,缠着七根醒魂草茎,每根茎上都刻着个名字:“张承煜”“李阿大”“王二妞”……最后一根草茎空白处,画着株嫩芽,嫩芽根部刻着“张金彪”——却被醒魂草汁蚀去,只留“金彪”二字。
“您瞧,”张金彪指着青铜片的空白处,“我爹娘用醒魂草毁了我的‘药引’印记,又把名录藏进试药人骨节——这具尸身的指节凹痕,”他将自己的掌心按上去,月牙疤与凹痕严丝合缝,“既是锁,也是钥匙。”
王典史忽然踉跄后退,撞翻了灵堂的香案,案上“祥瑞纸人”摔在地上,纸页间掉出的银针,针尖的“王”字被醒魂草汁蚀成“亡”。老仵作的格目笔终于落下,在“特殊标记”一栏写:“死者第七肋骨嵌青铜片,刻獬豸断角、醒魂草茎及试药人名录,末位‘张金彪’被草汁蚀去,留‘金彪’——此为‘齿轮计划’铁证。”
风雪忽然停了,灵堂的阳光里浮着细雪,青铜片的獬豸断角在光中转动,竟将“祥瑞”二字的阴影,切成“禾”“口”“羊”“我”——拼起来,正是“人言可畏”的“畏”,却在断角光影里,显露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