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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续

的暗格,滚出本血写的账本,“护堤修缮费”栏下的每个名字,都对应着一枚鳞片甲残片,页脚画着的小孩脚印,正顺着页码,走向最后一页的“丹炉开鼎日”。

  “他们拿溺亡魂养‘龙胎’。”张小帅摸着鳞片甲上发烫的位置,那里正对着账本上的“三月初三”——陈公公说的“龙抬头”日,“用无主孩子的尸身填洞,拿鳞片甲残片镇魂,等‘龙胎’养成……”话没说完,胸口的烫意突然变成锐痛,鳞片甲竟在他指尖下轻轻翘开,露出里头贴着的、虎娃娘的旧头巾残片——三年前他从乱葬岗捡的,上头绣的“平安”二字,此刻沾着面粉和血,竟变成了“平冤”。

  雪越下越大,祠堂外的河面传来“咔嚓”声——是冰层裂开的响。张小帅看见虎娃捏的面人漂在水上,鳞片甲的烫意顺着冰水漫过去,面人胸口的鱼鳞突然发亮,像盏灯,照亮了河底的“龙袍”残片,也照亮了残片下,无数个缠着红绳的腕子,腕间的生辰八字,正对着他鳞片甲上的每片甲叶。

  原来这世上最烫的鳞片,从来不是金属铸的甲叶,是活人心里未冷的血,是冤魂眼里未干的泪,是把面粉和灶灰揉在一起,捏成鳞形的、能镇住河神吃人嘴的、活人的魂。张小帅望着虎娃捡起的鳞片残片,发现残片边缘的缺口,竟刚好能嵌进他胸口的鳞片甲——像把钥匙,打开了陈公公藏在“丹道”里的、最脏的秘密。

  梆子敲过三更,东河村的河面结了厚冰,冰面上的鳞形印记还在发着微光。张小帅摸着虎娃递来的面人,发现面人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凹痕——跟他鳞片甲发烫时,指尖按出的印子,一模一样。他忽然笑了,笑声惊飞了栖在祠堂的夜鹭,翅膀带起的雪粒,落在鳞片甲上,把发烫的“魂”字,捂成了带体温的、不化的雪。

  面粉筛里剩下的细粉,此刻正顺着门缝飘向河面,跟鳞片甲上掉的金粉混在一起,在冰面上聚成个“人”字——比任何“龙王太子”都高大,比任何“御赐龙袍”都鲜活。原来这世道的河神,从来不是供在祠堂的画像,是每个被沉河的孩子,是每个捏着面粉喊冤的魂,是张小帅胸口发烫的鳞片甲,和鳞片甲下,跳得比丹炉火还响的、活人的、不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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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伪龙记

  “走,带家伙。”张小帅踢开脚边装着姜黄粉的陶罐,棕黄粉末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混着鞋底的锅灰,竟在砖缝里洇出条蜿蜒的“龙形”。这陶罐是阿七今早从当铺后厨偷的,原该腌酱菜,此刻却装着半罐掺了灶灰的“伪龙鳞粉”——在阳光下泛着暗金,像极了县志里画的“黄龙降世”时落的鳞。

  大牛搓着粗糙的手掌,指缝嵌着去年扛尸时沾的尸油,此刻正往竹架上抹羊油——那竹架是从义庄顺的,原本用来抬无主尸,被他砍了竹节,绑上从赌坊偷的红绸,竟像模像样成了“龙辇架”。他抬头时,袖口脓疮蹭到竹架横杆,暗红脓血渗进竹纹,倒给这“龙辇”添了抹诡异的“龙血”。

  “小李,别对着《本草纲目》发呆了!”阿七甩着手里的破算盘,算珠是从百户大人书房顺的,此刻用红绳串成“龙形”,在夜风里晃出清响,“再把‘龙骨’念成‘龙齿’,咱们就得给真龙王当点心了!”他盯着蹲在墙角的少年——那孩子正抱着本缺页的《本草纲目》,指尖在“龙骨:龙死之骨,主镇惊”的条目上打转,书页边缘还沾着他今早偷药铺时蹭的朱砂。

  张小帅摸着腰间的鳞片甲,金属片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像块被火烤过的老树皮。他想起三天前在城西破庙看见的场景:李财主家的管家捧着个描金匣子,里头装着所谓的“龙王赐骨”,骨头上刻的“万寿”纹,跟陈公公指甲缝里的丹砂,分毫不差——那根本不是龙骨,是去年被沉河的虎娃他爹的腿骨。

  “记住了。”他敲了敲大牛的竹架,羊油味混着姜黄粉,在夜色里飘成古怪的香,“等会儿进李财主家祠堂,我往‘龙王像’上撒伪龙鳞粉,你们就抬着竹架喊‘黄龙降世’——记住,竹架晃得越凶越好,让那老东西看见‘龙辇’上的‘龙血’,比看见阎王爷还怕。”

  子时初,李财主家的祠堂亮着四十九盏长明灯。张小帅翻墙时,鳞片甲勾住了墙头的野蔷薇,扯下片带刺的叶子——他顺手塞进怀里,等会儿要贴在“龙王像”的“龙角”上,当“龙须”。阿七背着破算盘,算珠撞在鳞片甲上,发出“噼啪”的响,像极了传说中“龙鳞摩擦”的声音。

  “什么人!”护院的梆子刚响,大牛就扛着竹架撞开偏门,竹架上的红绸扫过灯架,长明灯顿时灭了七盏。张小帅趁机扬起手,姜黄粉混着锅灰的“龙鳞粉”扑向“龙王像”,暗金色粉末落在泥胎龙角上,竟在灯影里映出个“伪”字——那是他提前用竹刀在龙角刻的,此刻被粉一盖,倒像条“缺了德”的龙。

  “黄、黄龙降世!”小李举着《本草纲目》尖叫,故意把书页翻得“哗啦”响,缺页处露出的“龙骨”条目,正好对着李财主惨白的脸,“龙王遣我等送‘龙血’来——去年沉的虎娃他爹,腿骨还在您家祠堂供着吧?”

  李财主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桌,所谓的“龙王赐骨”滚落在地——大牛眼尖,看见骨头上的“万寿”纹里,嵌着半粒没抠干净的丹砂,跟陈公公赏给王扒皮的“万寿丹”,同个色。他故意把竹架往地上一磕,羊油润滑的竹节发出“咔咔”响,像极了龙爪抓地的声音,袖口脓疮滴下的血,正好落在骨头上,把“万寿”纹染成了“万恶”。

  “别、别让龙王收我!”李财主突然跪地,锦缎马褂蹭着地上的“龙鳞粉”,暗金色沾在衣摆,却在灯火下泛着灰——像条被剥了鳞的蛇,“那龙骨…是陈公公给的,他说用无主孤魂的骨祭龙王,能保护堤不漏……”

  张小帅盯着供桌下的暗格,鳞片甲突然发烫——跟昨夜靠近虎娃他爹尸身时一样。他踢开暗格,里头滚出个木匣,装着十二根“龙齿”——其实是从乱葬岗捡的人牙,每颗牙上都刻着生辰八字,跟他鳞片甲里衬的铸模图,分毫不差。阿七翻开《本草纲目》,故意把“龙齿:主惊痫,久服轻身”念成“龙齿:主惊冤,久服心凉”,算珠串成的“龙形”晃得更凶,红绳扫过木匣,竟把“生辰八字”扫成了“沉冤八字”。

  夜风卷着姜黄粉灌进祠堂,“龙王像”的“龙须”——那片带刺的野蔷薇叶,此刻沾着粉,像极了龙角流的血。张小帅捡起虎娃他爹的腿骨,骨节处还留着被砍断的痕迹,跟李财主家护堤的缺口,同个弧度:“陈公公的‘丹道’,连龙王都要骗——用孤魂骨当‘龙骨’,拿冤血当‘龙血’,哄着你们往护堤里填死人,自己却在背后收‘龙王祭’的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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