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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在掌心发烫。张小帅想起穿越后第一次展露算术天赋,是帮米铺老板用“十字交叉法”算混合米价,当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个戴斗笠的男人始终背对着他,斗笠边缘垂落的红绳,正和此刻老王钱袋上的流苏同款。
“记住,别押‘明码’。”老王转身时,竹杖在地上划出个歪斜的“√”,“赌坊门槛第三块砖下,埋着去年暴毙的账房先生的算盘——他临终前攥着的算珠,少了颗‘五’。”
城西赌坊的红油灯笼在暮色里晃成光斑。张小帅跨过门槛时,鞋底碾到块凸起的青砖,缝隙里嵌着半片算盘珠,果然缺了代表“五”的那道棱。门内传来骰子撞击木盘的脆响,混杂着庄家拖长的尾音:“一四七,三六九,押定离手——”
墨镜瞎子的手指在赌桌上敲出节奏,中指关节的茧子蹭过桌面时,带出细不可闻的“嗒嗒”声。张小帅盯着他拇指按压的位置,忽然发现赌桌木纹里刻着极小的刻度——横向七道,纵向九道,组成的方格网正和现代的坐标系吻合,而瞎子指尖停留的“3,6”位置,正是骰子点数“九”的暗藏算法(3+6=9)。
小主,
“这位小哥,不试试?”瞎子突然转头,墨镜反光里映出张小帅攥紧的铜钱,“新客首押,只需一枚‘开元通宝’——哦,不对,你手里的……是‘乾元重宝’吧?”
指尖的铜钱差点滑落。张小帅这才注意到,老王给的三枚铜钱竟混着一枚唐代钱币,而赌坊众人用的都是本朝“永乐通宝”。瞎子嘴角勾起冷笑,指尖敲了敲桌面的“7,1”刻度:“乾元重宝,当十钱,正好押‘大’——毕竟‘七加一’,怎么着都过‘五’了。”
周围赌客哄笑起来。张小帅却盯着瞎子指尖的茧子,突然想起私塾先生说过,本朝赌坊惯用“暗刻”——庄家会在赌具上做只有自己知道的标记,比如骰子某面的毛刺、牌九的纹路缺口。而此刻瞎子敲出的“七加一”,分明是在用现代加法暗示“大”的概率,可他怎么会知道,这枚“乾元重宝”在本朝其实只值八文?
“我押‘小’。”他把铜钱按在“2,2”刻度上,那是坐标系里“四”的位置,“二加二,等于四。”
赌桌瞬间安静。瞎子的手指顿在半空,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二加二”的算法,在本朝算术里叫“两两相得”,但用坐标系刻度来算,却是只有接触过现代数学的人才会用的“坐标相加”。旁边的赌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嘀咕“这小子是不是撞邪了”,却没人注意到瞎子袖口露出的半截纹身——那是个扭曲的“÷”符号,正是张小帅教私塾先生写的“除号”。
骰子骨碌碌转动,最终停在“三”的点数上。张小帅盯着赌桌上的木纹刻度,“3,0”的位置正好对应“三”——原来瞎子的“听骰子”,不过是通过骰子滚动时撞击刻度的声响,判断最终停留的坐标值。而他刚才押的“2,2”,本应对应“四”,却因骰子边角的毛刺,最终停在了“3,0”。
“算你小子走运。”瞎子扔出两枚永乐通宝,铜钱滚到张小帅脚边时,他看见币面上用指甲刻着极小的“5-2”——是道简单的减法题,却让他想起老王说的“别把自己押进去”:5枚铜钱减2枚,剩下的3枚,正好是他此刻手里的筹码数。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他摸到衣领下的皮肤,那个淡红的曼陀罗印记不知何时又扩大了些,边缘的纹路竟像极了赌桌上的坐标系网格。记忆闪回:昨夜在私塾改账本时,他曾用铅笔在页脚画过坐标系,而那支铅笔,是从老王去年给他的“文房四宝”里翻出的——笔杆上刻着的“胡开文”三字,分明是穿越前见过的老字号,却出现在这个架空的朝代。
“小哥留步。”瞎子突然摘下墨镜,露出左眼下方的疤痕——那道月牙形的伤,和张小帅掌心的旧疤一模一样,“后天卯时,带够五枚‘乾元重宝’,来赌坊后院——我这儿有笔‘算筹’的买卖,缺个懂‘洋数’的帮手。”
走出赌坊时,暮色已浓。张小帅捏着赢来的铜钱,发现其中一枚背面的铜绿三角纹路里,竟嵌着半片纸角,展开来是用炭笔写的“3.”——正是圆周率小数点后七位,而末尾的“6”,被画成了个上吊的小人。他想起老王说的“小数点后的第七位,藏着风的方向”,此刻城西的风正卷着沙粒打来,方向正好是赌坊后院的位置。
街角的更夫敲起梆子。张小帅路过槐树时,看见树洞里塞着团红绳,正是老王钱袋上的流苏材质。扯开后发现绳结里裹着枚算珠,刻着“五”的那面被磨得发亮——原来老王说的“缺五的算盘”,其实是在暗示“五”这个关键数字:五枚乾元重宝,正好是瞎子让他带的筹码数,而圆周率第七位的“6”,减去“5”,等于“1”——正是他第一次激活赌局时的初始筹码数。
“别把自己也押进去……”老王的话在耳边回响。张小帅盯着算珠上的“五”,忽然意识到,这场赌局的筹码从来不是铜钱,而是“知识的暴露程度”——当他用坐标系押注的瞬间,就已经向瞎子暴露了“懂现代数学”的身份,而那枚刻着圆周率的铜钱,分明是老王故意给他的“测试题”:如果他按瞎子说的带五枚乾元重宝,就会触发“5>初始筹码1”的陷阱,或许意味着“用过多知识换取筹码,终将被系统吞噬”。
掌心的算珠突然发烫。他看见远处赌坊的灯笼次第亮起,每个灯笼穗子上都系着枚铜钱,在风中晃出“叮叮”的声响——那声音连起来,竟像是摩尔斯电码里的“危险”。而他知道,当明天卯时敲响,是否带着五枚铜钱走进赌坊后院,将成为这场“算术赌局”的第一个关键选择:押“听瞎子的话”,可能拿到妹妹的线索;押“拒绝诱惑”,或许能避开系统的陷阱——但无论选哪条路,那个藏在铜绿纹路里的“∞”符号,都在提醒他:这场用“知识”和“命运”做注的赌局,从来没有“稳赢”的概率,只有“愿不愿意用自己做筹码”的孤注一掷。
小主,
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张小帅把算珠塞进怀里,指尖触到那半页写着圆周率的纸——末尾的上吊小人,此刻竟像是在对他笑。而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赌徒心理》:当一个人开始计算“概率”时,其实已经输给了设定规则的人——但如果规则本身,就是用他熟悉的“数学”写成的,那么或许,这场赌局的破局点,就藏在那些被铜绿掩盖的、小数点后的秘密里。
第一章 血色招牌下的概率陷阱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切过“聚福赌坊”的“福”字,将“一口田”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