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冷却。
海岚且记了时辰、火色,便上前查看托盘之上的瓷片。见釉色已凝,瓷胎尚未呈猪肝色。待其降温便拿了呈与那郎中验看。之山郎中捏了那火照瓷片验看道
“可记了时辰火色?”海蓝见问,便躬身回:
“均已记录在册,请司炉验看。”
说罢,将火经录册第了上去。那郎中过手,将火照瓷片递与宋粲,便取了癸部推算对应了海岚所录细细的看来。
宋粲接了瓷片倒是个茫然,捏在左右观看,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在此时,忽听那郎中叫了声“上差”便放下手中火照,尊了声“世叔”,且听那郎中道:
“火照已成,所取时刻、火色,与癸部推算无差。”
说罢,将火经与癸部推算递与宋粲。宋粲看了,上面尽是些个黑笔天干,赤笔地支,长短的卦相,且是如同那天书一般,饶是字字都认得,但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心下慌乱,便小声对之山郎中乞道:
“世叔教我……”那郎中听罢,便笑了一下,道:
“瓷窑之态,因火温而至。然火温不可探,癸部则以定火色,以时辰而划之。甲子为初原,而后往复至周天……”听得此言,那宋粲脑中的两个小人却未出来捣乱,倒是那重阳道长的蜡烛饶是一个熠熠生辉!耳中听了那郎中款款而谈,便是化作脑子里的一团嗡嗡作响,倒是一个心下且是一个分神,便是一个字都不曾听得。
“以此为定,分施以火照之法则可推定所求。然釉色之态,却因气氛而至,盖以施、闭之法为之,施气多寡,闭气时长,均有火照之法可推之。施其定法,则可使瓷釉之色固之,而又有风鼓,使气氛施、闭可控,则可变釉色。使得其釉色而不枉费资料。气用施、闭之法以免火耗空费……”
且是好不容易听了那郎中的一个话口,便赶紧接了口去,便是一个起身正冠整衣一揖倒地。口中道:
“此乃妙法矣!世叔请受粲一拜!”
那郎中话未说完,便见宋粲拜下,顿不解,问道:
“上差拜我作甚?”那宋粲听问,便是一个再顿首,道:
“回世叔问,粲闻,天青上贡,因火耗釉料而资费弥繁,汝州各窑均苦不堪言。粲,寡德非才,职卑言轻,且惜命贪生,断不敢上表让朝廷废之。然,督造贡品乃职责所在,所得非道也,且不得已而为之。粲虽披甲,但每想至此则不得安宁。今闻世叔妙法,而成两全。此乃汝州百姓幸甚,天青贡品幸甚,因何不拜?”
程之山听了那宋粲所言便是一愣,思沉良久,便见那深邃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光来。口中缓缓道:
“果然家风撼世,在其位谋其政,此乃大德,先思民而后顾君,乃大仁。起来,老夫且没看错与你。”
说罢,俯身将宋粲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