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恼人的苍蝇在人的头顶盘旋不去,
让人感到十分烦躁。
孙师长的腰板绷得更直了,
他的合肥话里带着明显的钢火,
仿佛能喷出火来:
“张军长,您这话要是传回俺们合肥老家,
俺们巢湖里的鱼都得蹦起来喊冤呐!
您看看咱这一路是咋过来的?
从都匀开始,俺们就一路拖过来,
草鞋都磨穿了三双,
裤腰绳紧了又紧,
可不是来昆明逛花街的!”
他一边说着,
一边抬手往远处一指,
只见滇缅公路上腾起的黄尘正像一条黄龙一样往天上钻,
仿佛要冲破云霄。
孙师长接着说道:
“您再闻闻这空气里的火药味,
鬼子的轰炸机上个月把畹町炸成了废墟,
那可是俺们的前沿阵地啊!
咱要是再躲在后方擦皮鞋,
怕是等鬼子打进潼关,
连跪的地方都找不着啦!”
张军长的白手套“啪”的一声,
如同鞭子抽打一般,
狠狠地拍在裤腿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
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和怒气都发泄出来。
张军长的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
透露出一种严厉和审视的目光。
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
毫不留情地说道:
“少跟我扯什么忠孝仁义,
打仗靠的可不是你们这些学生娃子喊口号!”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突然间,张军长像是被激怒了一样,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排头的孙二虎跟前。
孙二虎站得笔直,
身上的灰布军装显得有些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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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口已经被磨得透亮,
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半截黑黢黢的手腕。
张军长毫不客气地伸手拽了拽孙二虎的枪带,
那是一条用帆布制成的带子,
上面补丁摞补丁,
显然已经经历过多次修补。
而在枪托底部,
还刻着“精忠报国”四个歪扭的刀痕,
这是孙二虎在归德火车站用刺刀刻下的,
代表着他的决心和信念。
张军长猛地扳开枪机,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原本静悄悄的场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声音撕裂开来。
孙二虎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河南话带着些许颤音,
回答道:
“回长官话,上个月在独山雨夜行军的时候,
枪机进了水,
俺拿裤腰带里的艾草搓成条,
捅了半宿……”
话还未说完,
张军长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只见他紧紧捏住枪管,
将其高高举起,直至眼前。
然后,他眯起眼睛,
借助云缝中漏下的微弱阳光,
仔细端详着枪管内的膛线。
“这枪管倒是擦得挺亮堂的嘛!”
张军长突然开口说道,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准星上,
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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