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手指着洞外,那里新堆起了八个土包,
那是他们牺牲的战友的坟墓。
坟头的木牌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变得歪歪扭扭,
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古之月默默地盯着那跳动的篝火,
火苗在徐天亮的脸上晃出明暗的光影。
徐天亮正用刺刀挑着鞋底的泥巴,
忽然抬起头来,
露出了那缺了半颗的门牙,笑着对古之月说:
“老古,你说咱苏北人是不是就像驴子一样,
越是遇到陡坡,
就越要去啃那硬邦邦的草呢?”
这句话让古之月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庐山的山地,
他想起了那些年带着游击队在鄱阳湖扒铁轨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的子弹打光了,
就只能用铁锹去砍鬼子,
哪怕面对再大的困难,他们也从未想过退缩。
他站起来时军毯从肩上滑下,
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棉袄:
"沈处长的情报说,鬼子间谍队就藏在一线天的附近。"
他敲了敲岩壁,回声混着远处的狼嚎:
"现在撤,小顺子他们的血就白流了。
咱没电台,就用耳朵听;
没大衣,就用体温熬。
等抓住那帮摆信号的王八蛋,
老子要拿他们的狗爪子给弟兄们祭坟!"
第七天的冻雨比鬼子的刺刀还冷。
古之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尝到的不是雨水,
是冻成冰碴的血。
棉大衣早就成了硬壳,
裹着半张烙饼的油纸在怀里窸窣响——
那是最后半袋炒米熬成的糊糊,
二十六个人分了三顿。
徐天亮走在队尾,
用刺刀戳着路边的松树,
每截松针上都挂着冰棱,
像极了那年在南京城看见的鬼子刺刀阵。
牛新河发着高烧,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喘气。
古之月摸他额头时,
掌心触到的温度比冰块还凉,却见这小子还在笑:
"长官,等抓住鬼子...
能不能让我给电台装个防砸壳子?"
这话让周围的人都红了眼,
徐天亮突然指着前方喊:
"雾散了!"
山谷里的浓雾正被风撕开,
露出半片平缓的草甸。
古之月眯起眼,看见草甸中央有几堆新翻的土,
还有几根枯树枝摆成的十字——
那是日军常用的航空引导标志。
更远处,几个黑影正弯着腰摆弄什么,钢盔在冻雨中反光。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鼓里撞,
像当年趴在战壕里等冲锋号的滋味。
徐天亮凑过来,金陵话轻得像猫步:
"班头,看见那堆白布条没?
鬼子在摆T字信号,等飞机来认路呢。"
队伍在冻雨中潜行,
胶鞋底碾过结冰的草茎,
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古之月数着前方的黑影,七个,不,八个,都背着王八盒子。
他摸了摸腰间的二十响驳壳枪,
子弹早已上膛,枪口的准星却在发抖——
不是冷,是恨。
想起小顺子被冲走时那声没喊完的"长官",
想起泥石流里战友们睁大的眼睛,
他忽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