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筷差点掉进锅里。
她的心中一阵慌乱,因为就在上个月,
保长才来收过一次抗日捐,当时已经拿走了她新买的半袋糯米,
那可是她和阿爹辛苦攒下的钱啊!
为了凑够那二十块钱,阿爹在灶台前蹲了整整三个晚上,
数着那些铜板,每一个都显得那么珍贵。
“老东西,你又在这儿摆摊呢?”
那汉子走到刘老汉的摊位前,
毫不客气地抬脚踢了踢那口铁锅,
滚烫的汤水顿时溅了出来,
有几滴正好落在刘老汉的脚背上,
烫得他“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总,您行行好,小本生意,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多钱啊……”
刘老汉见状,急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那粗糙的手掌在青石板上不停地磨蹭着,
不一会儿就磨出了一道红红的印记。
然而,刘老汉的话还没说完,
那汉子突然举起手中的木壳枪,
用枪托狠狠地砸在了刘老汉的后腰上。
刘老汉闷哼一声,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嘴角溢出了丝丝血沫。
“阿爹!”
刘海棠见状,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顾不上其他,急忙扑过去想要扶起阿爹,
小主,
却被那汉子粗暴地一把推开。
她闻到一股浓烈的劣质烧酒味道,
那股味道如此之重,仿佛能透过她的鼻腔,
直直地钻进她的胃里,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不仅如此,这股味道还混杂着令人作呕的汗臭,
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突然,只听得“哗啦”一声,竹篾筐被狠狠地踢翻了,
里面的茶叶蛋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
争先恐后地滚落进江里。
褐色的汤汁在水面上迅速洇开,
形成了一片片不规则的污渍,
看上去就像阿爹嘴角那触目惊心的鲜血。
“没钱?那就拿人抵!”
伴随着一声怒吼,
一只粗糙的大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揪住了刘海棠的辫子。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头发根部断裂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疼得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渡口的青石板上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清脆而坚定,
仿佛是一块冷玉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刘海棠艰难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着灰布军装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的军装虽然已经洗得发白,
领口也磨出了毛边,但却被浆得笔挺,显得格外精神。
男人手里攥着一个牛皮纸袋,
袋子里装着的似乎是一张地图。
他的布鞋上还沾着城郊的红胶泥,显然是刚刚从城外赶来。
“这位老总,”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明显的金陵腔,
听起来文绉绉的,
“光天化日之下欺压百姓,怕是有违党国军纪吧?”
领头的汉子松开手后,眼神充满了不屑和挑衅,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
“哟呵,哪儿来的学生娃啊?
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徐天亮的身体,
突然瞥见了徐天亮胸前的证件。
那是战区侦查队的证件,上面的钢印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然而,当他注意到领章上的学员星时,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