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星力炸裂后的焦灰,可眼睛亮得像她第一次在夜市见到的那样——那时他替她挡住妖修的拳头,转身时眼里的星光落进她怀里,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信。”她轻声说。
玄尘的指尖一顿。
他从储物戒里摸出枚半透明的符文,表面流转着与他阵图相似的金纹。
那是他上个月在归墟裂缝边缘捡到的“镜像符文”,据说能映照出因果的另一种可能。
“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他将符文按在两人相握的手背上,星力注入的瞬间,符文泛起幽蓝的光,“我们换条路走。”
林初雪没看见符文。
她只看见玄尘眼底的星河突然倒转,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们相握的手,从他身体里涌进她的识海——那是比星力更温暖的东西,带着松木香和焦土味,正缓缓包裹住她血管里乱窜的黑雾。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根穿透因果隔离阵的血线突然顿住。
黑雾里,某个存在的低语正逐渐清晰:“找到了……”
玄尘的指尖刚触到镜像符文,掌心血珠便渗了出来——这是他用本命星力祭炼符文的代价。
林初雪的手腕在他掌心轻颤,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而她血管里的黑雾正顺着相触的皮肤往他体内钻,带着股腐锈味的灼烧感。
"忍住。"他咬着牙低喝,星力如滚烫的银链从丹田窜出,裹着符文直往林初雪识海扎去。
这不是普通的灵能传输,更像在拿他的神魂当钻头,要凿开被天机残念搅成乱麻的因果线。
林初雪的睫毛剧烈颤动,眼尾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手背——不是疼痛,是识海里的景象太荒诞,她需要用真实的刺痛确认自己还在现实。
玄尘倒抽冷气,却不敢抽回手。
他能"看"见那些因果线在林初雪识海里疯狂生长:三个月前夜市的血渍正在倒流,变成妖修拳头挥来前她攥紧警棍的手;十年前西山的玉牌从菜市场小贼口袋里飞回地底,在雷火殿老修士的掌心里重新凝结;最深处那团黑雾突然裂开道缝,露出个穿着金线道袍的女人——正是林初雪刚才在因果线里瞥见的"逆徒"骂者,此刻正举着把泛血光的剑,剑尖直指林初雪的命魂。
"镜像符文,给我反!"玄尘低喝,星力裹着符文迎上那柄剑。
符文表面的金纹突然暴涨,像面被吹胀的镜子,将剑上的血光原封不动弹了回去。
穿道袍的女人尖叫着后退,黑雾却趁乱缠上了符文边缘——原来这残念早把自己伪装成了因果线的一部分,等的就是被反弹时借势扎根。
林初雪的指甲深深掐进玄尘腕骨。
她的意识开始分裂,左边是玄尘染着焦灰的发梢,右边是另一个玄尘——穿着墨绿道袍,正冷笑着将她按在阵眼上,说"因果感知者的血最适合开阵";脚边有团光晕,里面的玄尘举着强光手电,和她在灵脉矿洞追邪修,汗珠滴在他手背时他耳尖泛红的模样;头顶飘着片阴云,云里的玄尘站在归墟裂缝前,背影与她记忆里那个替她挡拳头的身影重叠,却在回头时露出张完全陌生的脸。
"初雪!"玄尘的声音穿透混乱。
他的神魂已经跟着符文钻进了林初雪的因果梦境,眼前是无数个闪着不同色彩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是段可能的人生。
他伸手戳破个泛灰的气泡——里面是从未相遇的两人,林初雪在分局当刑警,他在深山里养阵灵,偶尔在新闻里看见她破获大案的报道;又捏碎个猩红的气泡——他举着剑刺穿她心脏,而她眼里没有怨恨,只有解脱的笑。
"核心意识不在这些分支里。"玄尘的神魂皱起眉。
他记得三个月前夜市那拳,她抱着他流血的手臂时,指尖在他后背轻轻画过的那道符——是小时候她父亲教她的平安符;他记得灵脉矿洞那夜,她举着手电筒说"你画阵的样子,像我爸修机械表";他记得三天前她煮糊了粥,非说"刑警队的煮泡面高手不能被阵法师比下去"。
这些真实的、带着烟火气的细节,才是她意识的锚点。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周围的气泡突然变得清晰。
在最中央,有个泛着暖金色的气泡,里面的林初雪正蹲在焦黑的树旁,手里攥着半块碎玻璃——那是她三岁时摔碎的弹珠,此刻正被她小心收进铁盒,盒子上歪歪扭扭写着"给五百年后的姐姐"。
玄尘快步走过去,伸手触碰气泡表面——气泡没有破碎,反而像片湖水般荡开涟漪,露出林初雪缩成一团的命魂,正被黑雾缠成蚕茧。
"出来。"他的神魂化作星轨,绕着蚕茧开始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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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像符文的金纹从他指尖蔓延,像把烧红的刀,割开缠绕的黑雾。
林初雪的命魂突然颤抖,她抬起头,瞳孔里映出玄尘神魂的模样——和现实里的他不太一样,没有焦灰,没有疲惫,只有星轨在眼底流转,像片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河。
"是你。"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三岁时的软糯,"你来找我了。"
玄尘的神魂一滞。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凌晨,林初雪敲开他房门,眼睛肿得像桃子——她父亲的忌日,她翻出老相册,里面有张照片:三岁的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