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指腹摩挲过棋子表面的刻痕时,识海里归墟玉牌的温热突然上涌。
三百年前在幽冥界残垣捡到玉牌时,他以为那只是块普通的混沌石,此刻才惊觉玉牌内侧那道若隐若现的纹路,竟与棋盘边缘的咒印完全吻合——原来天机老人的因果棋局,从他捡起玉牌的瞬间便已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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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命锚’。”玄尘低笑出声,金黑瞳孔里翻涌的混沌气突然凝作细针,“用玉牌锁死我的因果线,再用棋盘编织成网。老东西,你当我是困在网里的蚊蚋?”
天机老人的手指悬在“天权”位上方,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玄尘眼底翻涌的清明,喉结动了动:“你本不该醒得这么彻底。七世轮回里,我用推演术抹掉你九成记忆,连归墟玉牌的灵性都压到最低……”
“但你算漏了阵灵本源。”玄尘屈指一弹,掌心阵图突然暴起金芒,将落向“天权”的棋子震得偏移三寸。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枚棋子里都缠着一缕属于自己的因果线——前世被天道追杀时溅落的血,今生被雷劫劈碎的衣角,甚至三百年前在幽冥界啃的那半块火灵糕。
“阵灵天生与因果同频,你锁得越紧,我挣得越狠。”
话音未落,天机老人的棋子终究落下。
“天权”位发出嗡鸣,整座天机阁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
玄尘脚底下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缝隙,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那是被压缩的因果之力,每一缕都能绞碎凡人的命盘。
青鸾的赤绳瞬间绷直,在玄尘身周织成火焰屏障,翎羽却炸成刺猬状:“小心!这是把整座阁变成了因果熔炉,你的每条因果线都在被拉扯!”
玄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一下一下撞在那些幽蓝光线上,像在用血肉之躯撞铁墙。
但混沌悟性却在此时疯狂运转,他望着空中交织的因果线,突然看清了棋盘中隐藏的阵眼——在“天玑”与“天璇”之间,有团若隐若现的黑雾,与归墟玉牌里那缕腐蚀他识海的气息如出一辙。
“原来你也在被污染。”玄尘突然开口,嘴角扯出锋利的弧度。
他看见天机老人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在棋盘上无意识地抠出凹痕。
“归墟的混沌气渗进了你的推演术,所以你才急着用我的因果线补全阵图——你怕自己先被混沌吞了。”
天机老人的白发无风自动。
他抬手按在棋盘中央,檀香突然变得辛辣刺喉:“你知道得太多了。”话音未落,三百六十五枚棋子同时炸裂,化作千万道流光刺向玄尘。
每道流光里都裹着他七世轮回的记忆:被雷劫劈碎的金丹,被天机阁追杀时留下的断剑,甚至第一世在山村当放牛娃时,被野狗咬伤的脚踝——那些他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此刻全成了攻击他的利器。
青鸾的火焰屏障被撕开第一道裂缝时,玄尘咬碎了舌尖。
血腥气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混沌悟性终于突破桎梏。
他望着那些记忆碎片,突然笑了:“原来你不是要杀我,是要我替你承受混沌污染。”他抬手接住一道刺向心口的流光——那是第二世被天机阁弟子斩落的半片魂玉。
指尖阵图转动,魂玉碎片里的记忆被瞬间解析,化作精纯的气运钻进他掌心。
“吞噬因果?这招我三百年前就玩烂了。”
棋盘剧烈震颤起来。
天机老人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能看见自己布下的因果线正在被玄尘反向吞噬,每一缕被吃掉的光带都在玄尘身周凝成金黑雾气。
那雾气里隐约浮现出周天星辰的轮廓——是玄尘的本体阵图在苏醒。
“你疯了!”老人嘶声吼道,“因果线连着你的命数,吞多了会被反噬成白痴!”
“白痴总比被混沌吞了好。”玄尘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他能感觉到识海深处的玉牌在发烫,那些被吞噬的因果线正顺着玉牌纹路,往他最隐秘的记忆角落钻。
但混沌悟性却在告诉他,这是破局的唯一机会——天机老人的推演术再强,终究是借了归墟的力,而他,本就是归墟孕育的阵灵。
当最后一道流光被吞入阵图时,玄尘眼前突然闪过三万年前景象:他站在归墟祭坛上,望着天道使者用推演术将他的阵灵本源封印进轮回。
那时的天机老人还是个青衫少年,站在使者身后,指尖捏着半枚与此刻棋盘同纹的棋子。
原来这局棋,从三万年就开始下了。
“局终在墟。”玄尘轻声念出玉牌底部的刻痕。
他望着天机老人惨白的脸,突然抬手按在棋盘中央。
阵图与棋盘同时爆发出刺目强光,青鸾的赤绳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又弹落地面。
等光芒散去,玄尘正握着半块碎裂的棋盘,碎片里的黑雾正在疯狂逃逸,而天机老人的推演术——那团曾经能绞碎三魂七魄的因果光带,此刻正像被抽干的湖泊,迅速萎缩成指甲盖大小的光团。
“你……”天机老人踉跄着扶住椅背,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你把我的推演术……”
“吞了。”玄尘舔了舔嘴角的血,金黑瞳孔里的混沌气终于缓缓收敛。
他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