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听到他一句“平日里四平八稳”的评价,张主事差点笑出声来。
赵主事夸张主事不过是顺带,但这幅字,他却是真心看上了。
“张主事,赵某轻易不开口,但这幅字实在是让赵某心醉不已啊!”
“字好、词更好,《临江仙》气势磅礴,飞白的笔法更是锦上添花,赵某真心喜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否割爱?”
不过是一幅自己随手写的字,成本几乎为零,老前辈开了口,哪有不给的道理。
接过这幅刚写好的《临江仙》,赵主事一边看着一边感叹道:
“赵某昨日才听到这首词,初听之下便心生欢喜,自己在家也临摹了一二。”
“可惜…赵某的字只能说工整,匠气太重,配不上这等好词。”
“飞白就好,浓淡相宜,配上全篇说史却不提一个史字的文风,真是绝配啊!”
“谢了,替赵某告个假,我得先送去装裱!”
张主事没想到老前辈对自己的字如此推崇。
虽然他清楚,这里面八成的功劳还是那首《临江仙》!
胡惟庸躲在一旁悄悄看完了全程,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瞧瞧,在文化人眼里,一般的字都配不上自己抄来的《临江仙》了。
啧啧,要是将来马甲被揭开了,众人会是什么表情?想想都觉得有趣。
最重要的是,这几天在礼部,胡惟庸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
身为考官与今科学子接触,有没有什么避讳的。
结果,久在礼部混的老官僚们都表示,此事并无大碍。
说白了,人都有个三亲六戚的,尤其是官宦人家,家里、族里有个正好科考的再正常不过了。
那难不成还不回家了不成?
只要没泄题,那就没事。
众人纷纷表态,胡惟庸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随之消散。
既然大家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开个小号算违法吗?
显然不算!
那写首诗词呢?
当然也不违法!
如此一来,他根本无事可虑。
毕竟,他也没料到这首《临江仙》会在短时间内风靡应天府。
至于他作为科举主考官,与几位学子有所往来,那更是小事一桩。
非亲非故,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可能泄露考题?
解开心结、驱散最后的阴影后,胡惟庸继续在礼部悠闲度日。
听着路过的礼部官员偶尔对陈近南的赞誉,胡惟庸的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又过了几日,礼部的考官们终于战战兢兢地将拟定的考题呈到胡惟庸面前,静候他审阅拍板。
胡惟庸对此早有预料,他最近按时上班,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拿起考卷一看,依旧是明经、易数那些内容,风格依旧“纯正”。
不过,也并非毫无变化,至少在他看来,难度有所提升,甚至出现了一道截搭题。
所谓截搭题,就是从两句毫不相干的句子中各取几个字,让学子作答。
“这种截搭题放在府试中,会不会太难了?”
胡惟庸的问题一出,礼部考官们差点当场翻白眼。
‘胡大人,您要不要先看看您之前出的那些怪题,再听听您刚才的话?’
‘如果让学子们自己选,恐怕九成九的学子宁愿绞尽脑汁对付这截搭题!’
‘毕竟,面对截搭题只需绞尽脑汁,而面对胡大老爷的怪题,怕是得把脑子掏出来!’
看着众官员那副模样,胡惟庸也懒得等他们回应,略带不满地撇了撇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拿起毛笔。
‘唉,看来拯救大明学子思想的重任,终究还得由胡某人亲自承担啊!’
‘本老爷辛苦一点也无妨,就当给大明学子们上一课了!’
思忖完毕,胡惟庸再次信手在考卷上简单勾勒两笔,随后将毛笔扔进笔洗,完事。
看着胡惟庸就此罢手的模样,以及考卷上多出的一道题……
一众官员的眼皮不约而同地颤动了一下。
胡大老爷,您又来这一出?
这是要把今科的学子们都逼上绝路吗?
虽然这一幕他们之前见过,但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啊!
而且,胡大老爷,您这次居然还加码了?
这越来越古怪的题目,您究竟是从哪儿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