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侍卫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每一滴都像敲在苏瑾怡心上。
她摸出药瓶,将最后三颗解毒丹塞进李侍卫嘴里:"撑住,到破庙我给你扎针。"
"苏姑娘..."李侍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还带着温度,"黑莲教的密信...在我怀里。
分坛主说...冷无痕要在子时...西角门夹墙..."
他的手垂了下去。
苏瑾怡摸到他怀中的羊皮卷,指尖触到封蜡上的九瓣黑莲,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身后传来鞋底碾过碎瓦的声音。
小主,
萧鸣的脊背瞬间绷紧。
他将李侍卫轻轻放在墙根,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你带他走。"
"不。"苏瑾怡把羊皮卷塞进萧鸣手里,"你带李侍卫去皇宫,我引开他们。"她摸出怀里的骨刀,刀身映着她泛白的脸,"我的鉴骨术能闻见血腥气,他们追不上。"
萧鸣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想骂她疯了,想拽住她的手腕说"我不准",可李侍卫喉间的喘息越来越弱,西角门夹墙的毒粉还在等着被销毁。
他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渍传来:"子时前,我在西角门等你。"
苏瑾怡转身时,听见他背着李侍卫跑远的脚步声。
巷子里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她发间的草屑,也卷来远处的铜锣声——是巡城卫在敲二更。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的银针碰得叮当响。
冷无痕的毒掌她能解,黑莲教的阴谋她能破,就像她能从碎骨里拼出死者的冤屈,这次,她也要从血里趟出一条生路。
暮色漫过青瓦时,她拐进一条死胡同。
墙根的野蔷薇刺勾住她的衣袖,她反手扯断花枝,血腥味突然在鼻尖炸开——是冷无痕的味道,混着铁锈和苦杏仁。
她摸出最后半瓶引火粉,对着墙缝撒了一把。
火星溅起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斗笠摩擦布料的声响。
"苏仵作。"冷无痕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她后颈,"你以为能逃到哪去?"
苏瑾怡握紧骨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光。
她想起乱葬岗里那些睁着眼睛的白骨,想起李侍卫胸口裂开的护心镜,想起萧鸣替她裹伤时帕子上的药香。
"逃?"她转身,刀尖抵住冷无痕的咽喉,"我是来送你去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
风卷着暮色涌进巷子,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传来巡城卫换班的号角,而她脚下的青石板上,引火粉正滋滋地烧着,像一条通往真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