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替丈夫讨回公道。
婢女们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管我……让我跪着……陛下会听见的……”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苏卿绾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此时,皇帝正要去上早朝,推开殿门,便看见那个浑身是血、湿透如落汤鸡的女子,晕倒在冰冷的雨地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究只是冷冷地吩咐:“把她送回三王府,找个太医看看。”
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四节。刑场诀别,血色残阳
苏卿绾醒来时,已是下午。暖阁里生了炭火,她躺在柔软的床上,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膝盖上的伤口也被仔细包扎过。贴身婢女春桃见她睁眼,喜极而泣:“王妃,您终于醒了!”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虚弱:“王爷……王爷怎么样了?”
春桃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哽咽着说:“王妃……宫里传来消息……王爷他……他将在三日后……处决……”
“处决”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苏卿绾的心上。她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幸好春桃扶住了她。不,不会的!哥哥怎么会真的杀了景渊?他一定是误会了!
这三日,苏卿绾如同行尸走肉。她强撑着病体,想再进宫求情,却被禁军死死拦住。她派人去求各位大臣,却人人避之不及。她这才明白,在皇权面前,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第三日,刑场设在城西的午门外。苏卿绾换上一身素衣,由春桃搀扶着,一步步走向那片血腥之地。
法场上人头攒动,萧景渊被绑在行刑柱上,昔日英挺的身姿如今显得有些单薄,头发散乱,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他抬眼望去,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卿绾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想冲过去,却被卫兵拦住。
萧景渊看着她,干裂的嘴唇缓缓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里没有悲伤,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温柔与不舍。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想让她难过。即使是死,他也想让她记住,他是笑着的。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苏卿绾看懂了他的口型——“活下去”。
活下去……她在心里苦笑。没有他的世界,如何活下去?
“时辰到——!”监斩官一声令下,鬼头刀高高举起。
苏卿绾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那残忍的一幕。只听见“噗”的一声闷响,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静止。她猛地睁开眼,只见萧景渊的身体软软地垂了下去,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也染红了她的视线。
“景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春桃死死扶住了她。
夕阳将刑场染成一片血色,苏卿绾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身躯,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的天,塌了。
第五节。真相如刃,血书泣冤
将萧景渊的尸身运回王府,草草下葬后,苏卿绾仿佛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哭泣,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抱着萧景渊的旧衣,无声地流泪。
春桃心疼地劝她:“王妃,您得保重身体啊……”
她抬起头,眼中是化不开的寒意:“保重身体?为了什么?看着那些害死他的人逍遥法外吗?”
她想起萧景渊临死前让她“活下去”,忽然明白了。她活下去,不是为了苟延残喘,而是为了替他报仇,为了还他一个清白!
她开始暗中调查。这条路远比想象的艰难。魏临权倾朝野,耳目众多,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他察觉。苏卿绾动用了父亲留下的所有关系,又变卖了自己的嫁妆,买通了宫里宫外的各色人等。
真相如同包裹在洋葱里,每剥开一层,都会让她泪流满面。她查到了当初那位御史的后台是魏临,查到了魏临如何伪造证据,如何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甚至查到了皇帝并非全然被蒙蔽,他的猜忌与自私,才是这场悲剧的根源。
两个月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卿绾取来白绫,用银针刺破指尖,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绫罗上。她要写一封血书,一封告慰亡夫,也控诉天下的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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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萧景渊如何为国尽忠,写他如何两袖清风,写魏临如何构陷,写皇帝如何猜忌。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血书写成,她交给了一个最信任的老仆:“务必将它送到陛下手中。”
老仆含泪点头,连夜离开了京城。
第六节。朱墙依旧,青衫不再
血书送到皇宫时,皇帝萧景曜正在翻看萧景渊生前的奏折。那些字迹刚劲有力的奏折,记录着他为大胤江山付出的心血。魏临站在一旁,还在说着三王爷余党未清,需严加防范。
当那封染着鲜血的白绫展开在皇帝面前时,他的手猛地一颤。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血字,听着老仆泣不成声的控诉,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魏临慌了,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伪造血书,污蔑丞相!”
皇帝却摆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封血书。他不是傻子,萧景渊的忠心,他何尝不知?只是帝王的位置坐得越高,心就越冷,猜忌就像毒藤,早已缠紧了他的心脏。如今真相摆在眼前,他无法再自欺欺人。
“魏临,”皇帝的声音冰冷,“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临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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