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她……她……”
在萧彻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下,使者终于颤抖着道出了真相:“当年……当年北寇破城,皇后娘娘被……被几个兵痞围住……她宁死不从,趁乱……趁乱撞向了石柱……当场……当场就……”
“……自尽了。”
最后几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刺入萧彻的心脏。他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崩塌。
不可能……清辞那么温柔,怎么会……
不,他了解她,她那么刚烈,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玷污,被不属于他的人触碰?她一定是为了保全清白,为了只属于他,才选择了那条决绝的路。
“她的尸身呢?!”萧彻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使者不敢隐瞒,继续说道:“当时……当时战乱,北寇……北寇的人……只草草收敛了骨灰……一直……一直存放在北寇王庭……”
萧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血色的疯狂。他没有哭,也没有吼,只是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语气对使者说:“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把她的骨灰,给我送来。否则,我会亲自踏平你们的王庭,让你们北寇,鸡犬不留。”
使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不久后,北寇王庭战战兢兢地派人送来了一个小小的、朴素的骨灰坛。
萧彻亲自接过那个坛子,入手一片冰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抔冰冷的、灰色的粉末。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以为或许还活着的爱人?这就是那个曾在他耳边轻语、对他笑靥如花的女子?
巨大的悲恸和愤怒瞬间淹没了他。他以为只要复国,只要强大,就能夺回一切,包括他的爱人。可现实却残忍地告诉他,他永远失去了她。在他流亡、在他挣扎、在他为复国而拼命的时候,她早已化为一抔尘土,连最后一面,他都没能见到。
“啊——!!!”
压抑了三年的痛苦、悔恨、思念与怒火,在此刻轰然爆发。他猛地将骨灰坛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身体却因巨大的悲伤而剧烈颤抖。眼泪,终于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冰冷的骨灰坛上。
“清辞……清辞……我的清辞……”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是我没用……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第四节。血债血偿,空余悲切
复仇的火焰在萧彻心中熊熊燃烧。他亲自点兵,数十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向北寇杀去。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复国,而是为了给她报仇。
北寇根本无法抵挡这支被仇恨与怒火驱动的虎狼之师。萧彻的军队所过之处,北寇的部落纷纷溃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他要让北寇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很快,大军兵临北寇王庭之下。北寇王走投无路,被萧彻亲手擒获。
萧彻提着北寇王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一步步走进早已重新修缮、却依旧空旷冰冷的太庙。在沈清辞的灵位前,他缓缓跪下,将那颗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
“清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杀你的人,我带来了。北寇,我也为你踏平了。血债,血偿了。”
然而,预想中的复仇快感并未到来。看着眼前那个写着“爱妻沈氏清辞之位”的灵牌,看着旁边那个小小的骨灰坛,他心中涌起的,只有无尽的空洞和悲伤。
人头还在滴血,灵位却静默无声。
他最爱的人,再也不会笑着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温柔地唤他“阿彻”了。
他赢了天下,报了血仇,可他的世界,却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光。
第五章 六宫虚设,此生独守
平定北寇,大靖王朝在萧彻的手中,真正迎来了中兴。他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发展生产,减轻赋税。在他的带领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成为了百姓口中称颂的贤明君主。
然而,帝王的后宫,却始终空空如也。
沈清辞之后,萧彻再也没有立过皇后,甚至连个像样的妃嫔都没有。偌大的皇宫,除了必要的宫女太监,显得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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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坐不住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不可一日无后。六宫无主,成何体统?更何况,皇帝没有子嗣,江山社稷的传承也是个大问题。他们纷纷上奏,恳请陛下选秀纳妃,重立皇后。
起初,萧彻只是置之不理。但进言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位老臣以死相谏,话里话外,都盼着能让自家的女儿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终于,在一次朝会上,又有大臣提及此事,言辞恳切,实则暗藏私心。
萧彻一直沉默着,直到那大臣说完,他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像冬日的寒冰,扫过下面一众大臣。
“够了。”他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远处沈清辞灵位所在的方向,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谁若再敢提立新后之事,”他一字一顿,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斩。”
一个“斩”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大臣们面面相觑,看着皇帝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悲伤与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