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寡言的少年,而是威严的王,处理着军政要务,眼神里的忧伤早已被权力和杀伐磨平,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冷漠。
“阿月,”有时我会试探着叫他,“你还记得药庐的日子吗?”
他会停下批阅奏折的手,看我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却始终没有温度。“王后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我是他的战利品,是他复仇后随手拾起的一件玩物。他把我囚禁在这里,用锦衣玉食,用后位,断了我所有的念想。窗外的月亮很圆,像大月氏的图腾,可我再也看不到山坳里的薄雾,闻不到药草的清香。
夜深时,我常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宫墙外的星空。那里有我回不去的故乡,有我再也见不到的阿婆和药庐。而身边这个男人,曾是我药罐里的苦药,是我悉心照料的伤者,如今却成了困住我的枷锁。他给了我天下至高的位置,却也夺走了我所有的光。
这宫里的日子,就像一帖无解的毒药,日复一日,侵蚀着我的心。我知道,我永远也回不去了。青灯药庐的烟火,终究是被西域的风沙吹散了,只留下我,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守着一个没有温度的王,和一段早已死去的过往,直到岁月将我也磨成一捧灰烬。这大概就是命,从那个上山采药的清晨开始,就已写下了这悲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