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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混沌一指·逆乱乾坤

  混沌神雷构成的灭世雷矛,带着天道终极的裁决意志,撕裂了最后的虚空距离,冰冷的矛尖锁定了萧遥的眉心。死亡的气息,纯粹、绝对、不容置疑,凝固了思维,冻结了血液,甚至连灵魂都在那无情的锋芒下发出无声的尖啸。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似乎在这一瞬彻底崩塌。

  战红缨被那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拉回萧遥身后,踉跄站稳。她只看到萧遥的背影,并不高大,甚至因本源亏损而显得有些单薄,却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横亘在她与那毁灭的洪流之间。她喉咙发紧,想要嘶喊,想要再次冲上去,用身体去挡,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代表终焉的雷矛刺落。

  “萧遥——!”所有的惊怒、不甘、恐惧,最终只化作一声破碎的嘶鸣,被淹没在雷霆的咆哮里。

  就在那仿佛能洞穿永恒、将一切都归于虚无的矛尖,距离萧遥眉心不足一尺的刹那——

  萧遥抬起了手。

  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承受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手臂上,被混沌神雷余威撕开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尚未涌出就被狂暴的能量蒸腾成暗红的雾气。骨骼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肌肉纤维寸寸崩裂。但他抬手的轨迹,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一种超越了痛苦、超越了恐惧、甚至超越了生死的漠然。

  他的指尖,一点光芒亮起。

  不是耀眼夺目,不是炽热狂暴。那是一种最原始、最深沉的“暗”。它仿佛不是光芒,而是吞噬了所有光线的“无”。比修复欺天石时引动的混沌源气精纯百倍,凝练千倍!它不再是被动汲取、艰难调和的能量,而是从他生命最核心处迸发而出的——本源!

  这一点混沌光芒出现的瞬间,以萧遥的指尖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扭曲的领域骤然扩散开来。

  轰——!

  时间,停滞了。

  不,不是停滞,是混乱!是倒流与加速的诡异叠加!灭世雷矛尖端那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前一瞬还在疯狂喷涌,下一瞬却诡异地坍缩回矛身,紧接着又以更狂暴的姿态爆发!矛尖周围的空间碎片,有的在回溯愈合,有的却加速碎裂成更细小的尘埃,彼此碰撞湮灭,形成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时空乱流。

  空间,不再是连续的。

  在混沌之力所及的路径上,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呈现出无数个断裂的、重叠的、相互嵌套的层面。灭世雷矛那庞大的矛身,一部分诡异地出现在萧遥身后,一部分则扭曲着刺向空无一物的侧面,还有一部分仿佛陷入了某个无形的泥沼,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中缓慢前行。视觉被彻底撕裂,无法判断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法则,崩坏了。

  构成这片次元夹缝的底层规则——坚固的空间结构、稳定的时间流向、元素能量的生克循环——在混沌本源的气息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地消融、瓦解。火焰失去了燃烧的根基,冰霜失去了冻结的概念,重力时而颠倒,时而消失。灭世雷矛上蕴含的寂灭、终结、归墟等终极法则,那足以磨灭一方世界的恐怖力量,在触碰到混沌指力边缘的刹那,竟像遇到了克星,开始剧烈地颤抖、分解、被那纯粹的“混沌”所同化、吞噬!雷矛上流转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黯淡、破碎,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天道之眼那庞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瞳孔,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一点混沌光芒。

  那亘古不变的漠然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涟漪。仿佛一台精密运行了亿万年的冰冷机器,第一次接收到了无法理解、无法解析的异常信号。那代表着绝对秩序、绝对掌控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困惑?甚至是……忌惮?

  “混沌……”一个宏大、冰冷、非男非女、仿佛由亿万世界规则摩擦挤压而成的意念,直接在萧遥和战红缨的灵魂最深处炸响。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只有一种面对“异物”的纯粹排斥和修正指令。“异数……根源……抹除!”

  这意念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两人的灵魂上。战红缨闷哼一声,七窍瞬间渗出血丝,意识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一股不屈的战意死死支撑。萧遥的身体猛地一晃,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嘴角溢出的鲜血不再是鲜红,而是带着点点混沌气息的暗金。他点出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指尖那一点混沌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抹除?嘿……”萧遥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带着血沫的腥气,也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桀骜。“小爷……命硬得很!想收我?拿点真本事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整个混沌虚空都吸纳入体。一股更加惨烈、更加决绝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他燃烧了!

  燃烧的不是真元,不是气血,而是他历经磨难、在生死边缘挣扎锤炼出的——生命本源!是构成他“存在”的最核心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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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萧遥喉中迸发,他的身体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裂痕中,不再是血肉,而是喷薄欲出的、更加深邃纯粹的混沌之光!

  指尖那一点明灭的混沌光芒,如同被投入了无穷的薪柴,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它不再是一点微光,而是一道撕裂一切、定义一切、又否定一切的——混沌洪流!

  这道洪流,没有具体的形态,它既是光,又是暗;既是物质,又是虚无;既是时间的起点,又是万物的终点。它从萧遥的指尖喷薄而出,逆流而上,正面撞向了那代表天道终极裁决的灭世雷矛!

  无声的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崩解、万物归寂的“湮灭”感。

  在混沌洪流与灭世雷矛接触的瞬间,一个绝对的“无”之奇点诞生了。

  以这个奇点为中心,一个肉眼可见的、扭曲一切的冲击环,无声无息地横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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