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逢

>   虽然只在小说番外的只言片语中出现过,却依然难掩年少蓬勃意气风发。

  而自己方才当着他和他爹的面,说他爹是个三姓家奴。

  谢崚脚趾头几乎要把棉被抠穿。

  “阿止哥哥,其实我……”谢崚鼓起勇气,搓了搓小手,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说你爹是三姓家奴。”

  苏蘅止对此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是,你说了也没关系。”

  “不仅是三姓家奴,还有乱臣贼子,无耻之徒,宵小之辈,背信弃义,逆贼,走狗……这才哪跟哪。”

  “……”

  还真是父慈子孝。

  这当儿子可一点也不怕自己亲爹丢面子呀。

  谢崚还在低烧中,身子有点发冷,裹紧被子将自己缩成团。

  苏蘅止注意到她的动作:“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崚垂着脑袋:“不想吃。”

  “那冷吗,要喝热水吗?”

  “不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苏蘅止玩腻了九连环,又随手拿起柜子里的一本杂文翻动。

  谢崚有点好奇:“你要一直留在这里陪我吗?”

  “你是我捡回来的,我爹要我负责照顾好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干。”

  苏蘅止抱起书看着她,“你如果不喜欢我在这里,我也可以走,我府上的侍女都在外面,你喊她们就行了。”

  “没,”谢崚摇头,“我没这个意思。”

  “你在这挺好的。”

  半天相处下来,谢崚觉得,苏蘅止其实是个挺安静的人,不吵不闹,说话明快且简洁,好像一株绿植,摆在屋中,不突兀,反而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医官来给谢崚请脉。

  医官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像个柔弱书生,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女郎,将手伸出来可以吗?”

  他搭上谢崚的手腕,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测一测她的体温。

  “烧退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喝药了,下午多喝些热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看到医官的瞬间,谢崚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是来下邳给慕容徽求医的,于是问道:“大夫,我想问问,你们徐州医术最高明的人是谁?”

  年轻的医官闻言一愣,“女郎是在怀疑在下的医术吗?”

  “我只是随口问问。”

  谢崚不能明确指出“周墨”的名字,只能拐弯抹角道:“我想找一个人,他是位大夫,现在正居住在下邳城中,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医官摇摇头,“下邳城中大夫不少,女郎想要单凭这些信息找人,恐怕很难。”

  “你要找人?”苏蘅止听见了这话,十分热心地提议道,“找的是谁,可以让我爹调户籍名录,一个一个帮你查呗。”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她正准备将自己梦见医仙那套鬼话复述一遍,还没开口,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崚!”

  急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屋内几人齐齐回头。

  谢崚垂死病中惊坐起,顾不上别的,当即跳下床就往门外跑去。

  “哎,等等,你没穿鞋!”

  医官连忙制止,可谢崚压根不听,赤足冲出屋子。

  ……

  谢鸢在江边寻人,收到州牧消息后马不停蹄急奔赶到下邳,来不及休息,一刻不停地到州牧府接谢崚。

  一众官员早早在城外等候,接到谢鸢后又陪她进府。

  谢鸢脚步不停,被一大群侍从簇拥着绕过院子,总算看见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谢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扑进她的怀里,“阿娘!”

  谢鸢紧紧地抱住她,双臂收拢,愈发紧紧地抱住谢崚,“娘找了你一夜,可担心死你了。”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谢崚搂住她的脖子,感受着熟悉的兰花香气,眼圈当即就红了。

  虽然她们分开的时间仅仅一夜,但仿佛感觉他们已经分别的很久,想到这几天出宫后受的罪,谢崚委屈极了,小声道:“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偷跑出宫了。”

  谢鸢颤抖着手轻轻擦过她的鼻尖,感受着她的心跳和呼吸,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她都舍不得说她什么,只是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娘在这里。”

  “对了,我爹呢?”谢崚疑惑问道。

  谢鸢眼神暗了下去。

  谢崚心脏咯噔跳,意识到自己好像问错话了。

  ……

  苏蘅止站在台阶前,看着母女重逢的一幕,直到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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