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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陈夫人进去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进去的时候面无表情,出来的时候依然面无表情。接着又换到了丰乐楼东家。

  这丰乐楼东家一进去又是半个时辰,外面天色早已全黑,花鸟阁的侍从将宴厅的灯火全部点亮,照得与白天也无太大区别。钟承止一桌人玩儿斗茶都用掉几块茶饼了。这时小沙弥才走到桌旁:

  “有请钟公子。”

  钟承止四人便站起身,留下了牧恬淡一人,跟着小沙弥走进了屏风后。

  穿过宴厅后的天井,进到下午牧恬淡吃饭的罩房,但不转弯而是直走,居然有扇门可以出去。

  这门一推开,却出现了让人完全没想到的景色。

  虽然天色已黑,但今日满天繁星,明月高悬,宴厅在花鸟阁三楼,而宴厅后罩房再推开的门外,竟然是一片花草繁茂,如同幽幽丛林的天地,被这从空而落的月光星影罩上一层淡淡银辉。

  不高但密集的树木层层叠叠,树叶间吊着不计其数的灯笼与各式鸟笼,笼光悠悠晕亮,跟着习习微风轻轻摇摆。如同无数金色的萤火在这梦境般的小天地里盘旋飞舞。

  而每个鸟笼内都立着一两只鸟儿,各色绚丽的羽毛让这一片被笼光染黄的墨绿又点缀上了五彩斑斓。

  踩着脚下的草地,跟着小沙弥,穿过如此不可思议的空中丛林,一座亭子伫立于丛林尽头的一小片空地,背后是与星空融为一色的西湖泛金。

  亭子里一张小方桌,两个高香几。方桌上点着两只蜡烛,两朵光圈照亮了亭内,在四周草地上留下了花瓣般的金黄与亭柱拉长的黑影。

  右边香几上放着铜鎏金花雕香炉,炉烟在光影中绘着云痕,回转着粒粒尘埃。

  左边香几上放着一盆金色盆景,盆里一株枝叶繁茂的金色矮树,那黄鹂叼给有缘人的小金叶似乎就由此树上而来,但这盆景精致生动得完全不似雕刻。

  中间方桌之后,坐着一位尼姑打扮的妇人,未剃度,盘着简朴的发髻,脸上挂着面巾看不全容貌。一双眼睛明亮却蕴着沧桑,未及老朽却透着成熟,应是走过了人生大半,深晓了世事炎凉,而沉出了敦默睿智。虽然如此朴素的衣着,却淌着一股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优美,在这不似凡世的光景之中,好如看破了红尘却舍不下人间的伤情偏又多情人。

  想必这便是临安城人人欲求其一卦的――花鸟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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