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反转
弦震危局
西北戈壁的月光被云层割裂成碎银,老周将钢弓抵在断崖岩壁上,青铜磁针在弓弦中央轻轻摇晃。小林举着矿灯,光束扫过岩壁表面螺旋状的纹路,那些银灰色的线条在光影中仿佛正在缓缓蠕动。三天前,地动弦仪在这里捕捉到异常震颤,此刻老周的眉峰紧蹙,掌心的汗浸湿了浸过桐油的麻线弓弦。
“这震动不对。”老周的声音沙哑,喉结在月光下滚动,“比超导矿石的共鸣更沉,像......”他突然噤声,手腕轻抖。钢弓发出清越的嗡鸣,声波如灵蛇般钻入岩层缝隙。小林盯着秒表的手骤然收紧,秒针开始不受控地剧烈抖动,表盘内的荧光涂料划出凌乱的弧线。
青铜磁针毫无征兆地疯狂震颤,金属表面泛起诡异的血红色光晕。老周脸色瞬间煞白,猛地拽住小林后颈向后翻滚:“岩层应力!快——”话音被山崩地裂的轰鸣碾碎。整座断崖发出巨兽般的嘶吼,岩壁上的螺旋纹路突然暴起,化作无数扭曲的黑色脉络,磨盘大的岩石裹挟着砂砾倾泻而下。
“周工!”小林被气浪掀翻,额头撞上凸起的岩角。朦胧间,他看见老周用身体护住他,后背重重砸在尖锐的岩石上,帆布包被割裂,《天工开物》残卷和竹制算筹如枯叶般飞散。烟尘弥漫中,老人染血的手仍死死攥着剧烈震颤的磁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尘雾,小林在碎石堆里摸索着爬起。膝盖和手肘的擦伤火辣辣地疼,老周却倚着断裂的钢弓半坐着,工装裤膝盖处渗出的暗红血迹已凝结成痂。他们身后,原本陡峭的断崖塌陷成巨大的深坑,边缘裸露的岩层断面泛着诡异的银灰色,未崩塌的岩壁上,螺旋纹路仍在发出微弱的幽光。
“这不是矿脉。”老周用军用水壶冲洗额头的伤口,壶嘴撞在牙齿上发出轻响,“你看这些纹路,和我家祖谱里‘地脉锁’的记载一模一样。”他从碎石中捡起半卷焦黑的《天工开物》,泛黄纸页间夹着的草图上,螺旋符号与岩壁纹路分毫不差。
小林的地质锤重重砸下,剥落的岩块内部嵌着细密的金属丝。那些丝线相互交织,组成类似神经网络的结构,在阳光下缓慢蠕动。“这是人造的。”小林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眼睛映着诡异的银光。老周掏出竹制算筹,沾血的手指快速摆弄,算筹碰撞声混着远处未散的烟尘,宛如古老的咒语。
“三百丈深处,有个装置。”算筹突然停在掌心,老周盯着末端疯狂旋转的磁石,“我们的声波扰动了封印。就像在沉睡的巨龙耳边敲锣。”他的声音未落,远处传来重型车辆的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冲破晨雾,车灯如野兽的眼睛撕开黑暗。
“趴下!”老周将小林按进石缝,自己握着断裂的钢弓半蹲起身。为首的车门打开,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走出,身后跟着四个手持霰弹枪的壮汉。月光落在男人胸前的翡翠扳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竟是矿业集团的大股东范天锡。
“周师傅,别来无恙啊。”范天锡慢条斯理地鼓掌,拐杖尖点在嵌着金属丝的岩块上,“康熙年间,你们周家先祖就用这地动弦仪守护着地脉锁,没想到过了三百年,秘密还是被我找到了。”他抬手示意,壮汉们立刻呈扇形包围过来。
老周的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三天前设备集体失灵并非偶然。范天锡早在勘探队安插了眼线,故意引他们触发地脉锁,就是为了逼出周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你想干什么?”老周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握着钢弓的手青筋暴起。
“把《天工开物》残卷和竹筹交出来。”范天锡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袖口暗绣的晋商图腾,“账本显示,你们周家每代都用磁石和洋人换火器。我不过是想让这些‘古董’发挥现代价值罢了。”他话音刚落,壮汉们的枪口已对准小林。
小林突然想起老周常说的话:“地动弦仪不仅能测矿,还能听懂大地的愤怒。”此刻岩壁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那些银灰色的螺旋纹路开始渗出黑色粘液。老周与他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按在岩壁上——这是地脉锁即将崩溃的前兆。
“范老板,你知道为什么地脉锁要设在这吗?”老周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因为下方直通地心熔浆。强行开采磁石,整个戈壁都会变成火山。”他的话让壮汉们脸色骤变,范天锡却猛地挥动手杖:“少唬人!给我搜!”
千钧一发之际,老周突然拉动断裂的钢弓。残破的弓弦发出撕裂般的嗡鸣,声波与地脉深处的震动产生共鸣。岩壁开始剧烈颤抖,黑色粘液如喷泉般涌出,壮汉们的枪械瞬间被腐蚀出孔洞。范天锡惊恐地后退,却被突然凸起的金属丝缠住脚踝。
“带着算筹走!”老周将竹筹塞进小林口袋,转身用身体抵住不断崩塌的岩壁,“去五台山找周清玄!告诉他......”话未说完,巨大的石块将他淹没。小林哭喊着要冲过去,却被气浪掀飞,恍惚间看见老周染血的手最后一次举起,掌心画着神秘的封印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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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救援人员赶到时,断崖已彻底坍塌成深不见底的黑洞。小林在碎石堆里找到半块刻着星图的青铜残片,背面用朱砂写着:“若遇危局,以弦为引,共鸣天地。”三个月后,他带着老周留下的算筹和残片,站在五台山古朴的道观前。山风掠过檐角的铜铃,恍惚间又听见那声穿透戈壁的弦鸣,带着跨越百年的守护与悲壮。
磁渊惊变
青铜磁针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金属表面泛起诡异的血红色光晕。老周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一把拽住小林的衣领向后猛退:"不好,我们触发了岩层应力!"话音未落,整个断崖发出沉闷的嘶吼,仿佛沉睡万年的巨兽被激怒。岩壁表面的螺旋纹路突然凸起,化作无数扭曲的黑色脉络,碎石如雨点般从头顶坠落。
"趴下!"老周将小林死死按在凸起的岩礁后,自己后背却被飞溅的碎石划出数道血痕。帆布包在剧烈震动中甩落,《天工开物》残卷和竹制算筹散落一地,泛黄的纸页被气浪掀起,露出夹层中半张泛黄的地图——那上面用朱砂勾勒的螺旋纹路,竟与眼前岩壁的纹路分毫不差。
小林在轰鸣中听见老周闷哼一声,温热的血滴溅在他后颈。抬头时正看见老人染血的手死死攥住震颤的钢弓,生锈的弹簧在红光中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