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坚定。她甩出三枚银针,钉住逼近的死士穴位,"孙大人的援军还有半个时辰!"
赵莽挥刀劈开冲来的死士,刀刃却在触及对方锁子时发出异常的脆响。定睛一看,这些死士的甲胄缝隙里竟嵌着熟悉的蜂窝状铁料——正是李铁匠用命换来的劣质铁锭制成。怒火瞬间冲上心头,他的刀势愈发狠厉,每一击都带着为冤魂复仇的决意。
周世昌趁机溜向后门,却被赵莽一脚踹翻。翡翠扳指滚落一旁,摔成两半,露出夹层里藏着的樱花纹密信。陈之谦见状,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香炉砸向赵莽面门,却被金素妍甩出的药箱挡下。药箱裂开,里面的银针、草药与一卷泛黄的朝鲜医书散落满地。
"陈主事好手段。"赵莽踩住周世昌肥厚的手掌,"用劣质铁料造兵器,拿将士的命换银子。"他捡起地上的密信,上面用朱砂写着"火山硫配比明军布防图交换"等字样,"千羽拼死送出的情报,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震天的马蹄声。"赵百户!孙帅军到!"副将的喊声传来。赵莽抬头,看见孙承宗的帅旗在夜色中猎猎作响,火把照亮了官兵们手中锃亮的火器。陈之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周世昌瘫软在地,裤腿湿了一片。
"拿下!"孙承宗的尚方宝剑出鞘,寒光映照着满地狼藉。当官兵们押着陈之谦、周世昌等人离开时,赵莽弯腰捡起那支刻着樱花纹的箭矢。箭杆上的纹路与千羽护身符上的图案完美重合,仿佛故人跨越生死的印证。
金素妍走到他身边,递上染血的朝鲜医书:"里面夹着琉球商人提供的硫磺产地图。"她的目光落在赵莽手臂的伤口上,"先处理伤口吧。"
赵莽摇摇头,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手中的箭矢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远处传来更夫收梆子的声响,已是五更天。这场在晋商会馆爆发的生死恶战,终于撕开了通倭阴谋的一角。而那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证据,正等待着在朝堂上掀起一场涤荡黑暗的风暴。
折扇谜影
"倭寇?!"赵莽握刀的手骤然收紧,虎口处未愈的伤疤突突跳动。李铁匠惨死的模样、铁锭上的蜂窝状气孔、军器局那场诡异的大火,此刻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陈之谦绯袍下露出的樱花纹中衣衣角,与周世昌翡翠扳指里暗藏的倭文刻痕,在烛火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血口喷人!"陈之谦突然暴喝,官帽上的玉蝉剧烈晃动,"来人!护..."话未说完,周世昌已抓起案上的铜香炉狠命砸来。赵莽侧身翻滚,香炉擦着耳畔飞过,在青砖上砸出碗口大的坑洞。当他撑起身子时,雕花木门已被踹得粉碎,两道黑影裹挟着硫磺味夺路而逃。
"追!"赵莽的怒吼震落梁上积尘。他提着染血的佩刀冲出会馆,靴底碾碎满地琉璃盏碎片。月光被乌云遮蔽,长街笼罩在一片昏暗中,唯有远处传来零星的更鼓声。副将带着兵丁紧随其后,火把的光晕里,周世昌肥硕的身影正拽着陈之谦狂奔,官袍下摆沾满泥浆。
小主,
转过街角时,赵莽突然顿住脚步。巷口墙根处,半枚破碎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周世昌不离身的饰物。扳指断裂处露出的夹层里,赫然刻着朵樱花,与千羽和服上的家纹如出一辙。
"分头搜!"赵莽将扳指踹进靴筒,"重点找..."话音未落,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顶八抬官轿正疾驰而过,轿厢两侧的纱帘被夜风吹起,半幅绘着富士山的倭国折扇若隐若现。轿夫脚程极快,灯笼昏黄的光晕里,轿帘上金线绣着的"陈府"二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是陈之谦!"赵莽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枣红马长嘶一声,四蹄腾空而起。夜风呼啸着灌进领口,他摸出怀中的铁锭,断面的蜂窝状气孔硌得掌心发疼。三日前在铁匠铺,李铁匠就是握着这样的铁锭,被人用军器局的透甲锥刺穿咽喉。
追至城门口时,吊桥却已缓缓升起。赵莽勒住缰绳,看着陈之谦的官轿消失在瓮城之外。城头守军举着火把,长枪如林,将他拦在城门下。为首的百户冷笑一声:"赵大人,陈主事奉旨出城公干,你这是要谋反不成?"
赵莽的刀刃抵住对方咽喉,却瞥见那人腰间悬挂的火铳——枪管表面布满细密裂纹,正是用劣质铁料铸造的。他突然想起金素妍的话:"宁远城头的火炮,十门有三门炸膛..."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他猛地收回刀,调转马头往回奔。
子时的大同城暗流涌动。赵莽带着亲信潜入晋泰商行的仓库,月光透过气窗洒在堆积如山的木箱上。撬开标着"药材"的木箱,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箱底压着的账本上,"戊字柒号铁料琉球火山硫"等字样赫然在目。更令人心惊的是夹层里的密信,朱砂字迹写着:"八月十五,沙门岛交接,火铳千支,倭刀两千..."
"大人!"副将突然压低声音,"后门有动静!"
赵莽熄灭油灯,贴着墙根摸到后巷。三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搬运木箱,月光照亮他们后颈的樱花刺青。为首之人解下腰间竹筒,往木箱缝隙里撒着淡黄色粉末——正是倭人用来制造火药的改良硫磺。
"动手!"
刀光剑影瞬间划破夜幕。赵莽的佩刀精准挑飞对方的暗器,刀刃却在触及黑衣人的锁子时发出异常的脆响。定睛一看,这些人身上的甲胄竟是用劣质铁料打造,与军器局流出的残次品如出一辙。战斗结束时,他从黑衣人怀中搜出半张残破的海图,边角处画着的樱花纹,与陈之谦轿帘上的折扇图案一模一样。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赵莽站在军器局废墟前。这里曾是金素妍舍命护他的地方,残垣断壁间,半截染血的银簪在瓦砾中闪烁。他握紧手中的海图,想起陈之谦官轿远去时,轿帘晃动间露出的那半幅倭国折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