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幽蓝电光暴射而出,瞬间缠住队员小陈的氧气瓶。银白色物质接触金属的刹那,剧烈的气泡喷射让小陈失去平衡,在水中疯狂翻滚。沈砚秋调转水枪喷射高温水流,汞质触手却如遇天敌般迅速收缩,转而扑向离舱门最近的老周。
战斗在浑浊河水中演变成噩梦。汞质触手如同有智慧般避开灼热的水流,从潜水员的盲点发动攻击。沈砚秋挥刀斩断缠向队友的触手,刀刃却在接触汞质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缺口处腾起白色烟雾。他瞥见老周的面罩被触手刺穿,浑浊的河水倒灌而入,气泡从老人挣扎的嘴角涌出,渐渐稀疏。
"去救老周!"沈砚秋嘶吼着推开缠住腿的触手,却感觉后腰突然一紧。回头的瞬间,三条汞质触手如标枪般射向面镜。强化玻璃在腐蚀与冲击力下轰然碎裂,腥冷的河水裹挟着银白色碎屑灌入鼻腔。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却感觉汞质物质正顺着呼吸道侵入肺部,视野边缘开始泛起诡异的银光。
千钧一发之际,水下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林小满操控的水下机器人如银色巨鱼破浪而来,机械臂前端的等离子切割器喷出炽热火舌。汞质触手在高温中发出尖锐的哀鸣,蜷缩着退回舱门,但更多触手已如潮水般涌来,将潜水队团团包围。
"抓住牵引绳!"林小满的声音通过机器人外置扩音器传来。沈砚秋强忍着窒息的痛苦,抓住机器人抛来的钢缆。老周的氧气瓶彻底爆裂,浑浊的河水翻涌着吞没了他挣扎的身影。小陈被数十条触手缠住脖颈,面罩后的双眼因缺氧而凸起,最终被拖向战船深处,只留下一串逐渐消散的气泡。
机器人的推进器轰鸣着撕开汞质触网,沈砚秋在剧烈颠簸中瞥见战船舱内景象:无数青铜瓮正在融化,银白色物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舱室中央凝聚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那枚刻着"隆庆四年"的锈迹斑斑的铁锚正在变形,表面符文渗出诡异的红光,与他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
水面传来剧烈震动,沈砚秋被拖出水面的瞬间,整个运河突然沸腾。银白色锁链破土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囚笼。林小满驾驶的支援艇急速驶来,探照灯扫过锁链表面,所有人惊恐地发现,那些汞质物质正拼凑出人脸轮廓——是失踪潜水员的面容,他们的五官扭曲,仿佛正在承受永恒的痛苦。
"快离开这里!"林小满将沈砚秋拽上甲板,急救箱里的血氧仪发出刺耳警报。沈砚秋的嘴唇泛着金属般的银灰色,咳出的痰液中混着细小的汞珠。他颤抖着摸出怀中湿透的罗盘,青铜表面的二十八宿图竟在自行重组,最终定格成三条暗河交汇的图案,与林小满残卷上的记载完全吻合。
河道深处传来龙吟般的轰鸣,旋涡中心升起巨大的光柱。银白色锁链组成的囚笼轰然崩塌,化作漫天银雨坠入水中。林小满抓起望远镜,瞳孔骤缩——在光柱底部,一艘完全由汞质构成的战船正在成型,船帆上的水衡司徽记泛着血光,而船头立着的,是个模糊的人影,穿着与沈砚秋父亲画像中相同的服饰。
沈砚秋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掌心的印记烫得惊人:"那些汞质触手...在喊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属于人类的震颤,"它们说,铁锚的封印已经松动,三阴锁魂链正在融化,运河之眼...要开了。"
话音未落,整座临清闸口开始剧烈摇晃。林小满手机里突然涌入无数匿名短信,内容全部相同:子时三刻,带着水衡司残卷,独自来闸口西堤。而远处的运河水面下,无数汞质触手正在暗流中攒动,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下一个猎物。沈砚秋望着掌心逐渐蔓延的银白色纹路,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从这场与运河深处神秘力量的博弈中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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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秋瘫坐在甲板上,剧烈咳嗽着吐出带汞珠的血水,林小满颤抖着为他擦拭嘴角。急救箱里的解毒剂对他皮肤上蔓延的银白色纹路毫无作用,那些纹路像活物般沿着血管游走,每分每秒都在加深。
支援艇的探照灯在水面扫过,破碎的汞质锁链沉入河底,泛起诡异的幽光。林小满望着运河方向,突然意识到四周安静得可怕——除了引擎声,竟听不见任何虫鸣蛙叫,连河水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去驾驶室看看设备。"沈砚秋撑着船舷站起来,青铜罗盘在怀中发烫,二十八宿图上的朱砂字迹正在自行重组。两人推开驾驶室铁门时,一股腐臭混着朱砂的气味扑面而来。仪表盘上的裂痕中渗出银白色物质,在操作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而方向盘上,一张泛黄的宣纸用匕首钉在中央。
林小满小心翼翼地取下纸条,朱砂字迹力透纸背:"离水衡司远点,否则下一个沉下去的就是你们"。末尾还画着三条交缠的银龙,正是水衡司徽记的变形。沈砚秋凑近查看,发现字里行间藏着细小的密文:铁锚非镇物,实为囚笼钥匙。
"这字迹..."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发颤,"和我家秘阁里《漕运志》批注的笔锋一模一样。"她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些未完成的星图,还有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玉佩边缘的缺口与纸条上银龙的断爪形状分毫不差。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照亮驾驶室角落的黑影。沈砚秋抄起船桨挡在林小满身前,却见那人影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熟悉的轮廓——是本该在档案馆遇袭时失踪的老馆员。可眼前的老人皮肤泛着金属光泽,右眼位置嵌着颗黑曜石,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好久不见,林家丫头。"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混响,老馆员的喉咙里发出汞质流动的声响,"你父亲没告诉你,林家世代都是守秘人的祭品?"他伸出手,指尖化作银白色触手缠住林小满的脚踝,"当年他偷走残卷,就是想让你们..."
沈砚秋挥桨砸向老馆员,罗盘突然迸发刺目红光。银白色触手在光芒中发出尖啸,老人的身体轰然坍塌,化作一滩银白色液体渗入地板缝隙。液体中浮现出半张人脸,正是林小满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他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快走..."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运河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林小满摸出怀中的残卷,发现空白页上又浮现出新的血字:子时将至,龙渊欲醒,唯有断匙,方能止祸。而沈砚秋掌心